古代民歌《敦煌曲子词集《云谣集》其二》原文及赏析

　　儿家本是,累代簪缨,父兄皆是佐国良臣。幼年生于闺阁,洞房深。训习礼仪足,三从四德,针指分明。

　　娉得良人,为国愿长征。争名定难,未有归程。徒劳公子肝肠断,漫生心。妾身如松柏,守志强,鲁女坚贞。

　　这首词代征夫之妻立言,热情歌颂“鲁女”出身高贵、守身如玉的崇高人格。

　　词的上片着重叙写女子的出身门第和自身的操行“闺范”。“儿家本是……佐国良臣”为第一层,意思是说自家出身高贵,不是平民家的女子。“儿家”,旧时女子的自称。这几句写出身不凡,是人格受到尊重的需要。初盛唐时期并不十分强调门第观念,但由于这一首词表现的题材是 “ 《陌上桑》型诗的演进”,所以背景仍然是汉魏时期。征妇虽为女流,但家族豪旺,重权在握,其自身的社会地位也就不言而喻。开头几句起笔突兀,完全是对话语言环境中所特有的形式。语言干练,语气强硬,居高临下,咄咄逼人。

　　“幼年生于闺阁……三从四德,针指分明”为第二层,主旨在于表明自身具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其实:门第高贵并不是完善人格的决定性条件,而强调自身的道德修养就达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在儒家看来,人以德为本,封建时代那些所谓身为仕宦的男人总是把自己装扮得道貌岸然,那么在道德概念本身,士大夫不会有任何非议。“鲁女”正是以此作为护身符,所以进一步表白自己的德性修养,强调从小就在深闺训习礼仪,懂得作为女子的道德责任: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还有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在这里“鲁女”并不是要标榜自己是“三从四德”的风范人物,而是以所谓道德规范来回敬伪君子,要他们自重。

　　下片着重叙述鲁女 “聘得良人”后的身世及守身如玉的节操。

　　“聘得良人……未有归程”为第一层,写鲁女出嫁之后,丈夫从军,久戍不归。这里写征夫没有发抒怨愤之气,而是充满热情对征夫予以褒扬:“为国愿长征”,“争名定难”。这里展示了一个深明大义,猎功名,靖国难的大丈夫形象。“愿”字表意极具鲜明,它体现了征夫及其妻子的共同意愿,主动请缨。这一句为全词张本,表明双方守志不移,为下一层立地步,以攻为守。

　　“徒劳公子肝肠断,漫生心”为第二层,写征夫妻子对“公子”的非分之想表示谢绝,同时也使抒情主人公的对立面明朗化。从谢绝之言中,“公子”对征夫妻子的纠缠昭然若揭,而征夫妻子的回复也不拖泥带水,来得干脆利落:公子你就是想断肝肠也是枉然,而且连想都不应这么想。最后一层意思,正面抒写“鲁女”守志不移的崇高人格。这几句顺承前面的规劝之意,进一步以青松自比,展示出崇高、鲜明的女性形象,松柏之志不可摧,冰清玉洁不可染。最后一句“鲁女坚贞”,使全词戏剧性地结束,公子枉费心机,鲁女亮相,光彩照人。

　　这首词以记言为主,写形为辅。任二北先生所说“戏台的男女角色之对白,是 《陌上桑》型诗的演进”,道出了这首词的突出特点。作者从表现“鲁女”贞操这一根本目的出发,截取对话的一个方面,突写鲁女的操守与刚毅,情辞激烈,节奏迅疾,批判的矛头锋芒毕露,具有咄咄逼人的艺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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