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乐未几时,遭时崄,逢此百离。伶丁荼毒,愁苦难为。遥望极辰,天晓月移。忧来填心,谁当我知!戚戚多思虑,耿耿殊不宁,祸福无形。唯念古人,逊位躬耕,遂我所愿。以兹自宁。自鄙栖栖,守此末荣
清代长篇章回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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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9
为乐未几时,遭时崄,逢此百离。伶丁荼毒,愁苦难为。遥望极辰,天晓月移。忧来填心,谁当我知!戚戚多思虑,耿耿殊不宁,祸福无形。唯念古人,逊位躬耕,遂我所愿。以兹自宁。自鄙栖栖,守此末荣
为乐未几时,遭时崄,逢此百离。伶丁荼毒,愁苦难为。遥望极辰,天晓月移。忧来填心,谁当我知!戚戚多思虑,耿耿殊不宁,祸福无形。唯念古人,逊位躬耕,遂我所愿。以兹自宁。自鄙栖栖,守此末荣。暮秋烈风,昔蹈沧海,心不能安。揽衣瞻夜,北斗阑干。星汉照我,去自无他。奉事二亲,劳心可言。穷达天为,智者不愁。多为少忧。安贫乐道,师彼庄周。遗名者贵,子遐同游。往者二贤,名垂千秋。饮酒歌舞,乐复何须?照视日月,日月驰驱。轗轲人间,何有何无?贪财惜费,此一何愚!凿石见火,居代几时?为当欢乐,心得所喜。安神养性,得保遐期。
从此诗所写的内容来看,基本可以断定产生于东汉末年。当时社会动荡不安,外戚、宦官轮流专权,军阀割据,混战不已,不仅是社会最下层的贫民百姓遭灾遇难,就是士大夫阶层也难逃困厄的处境,时时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中,为此而产生了逃避乱世,羡慕躬耕的安贫乐道思想。这首诗就反映了这样的社会现实及士大夫阶层的思想情怀。
全诗可分为五层。从 “为乐未几时”至 “谁当我知”九句为第一层,写时世倾危及自己的忧惧心情。开篇便从遭逢乱世写起: “为乐未几时,遭时崄,逢此百离。”进入仕途未有多久,就遇到了这险恶的世道,遭到了种种灾难。崄,本来形容山险峻,这里是指时世倾危。离,同 “罹”,忧也。这里,诗人将自己因遭逢乱世而产生的忧愁心情刻画出来了,“百离”二字就足以看出其忧之深。“伶丁荼毒,愁苦难为”二句,是说忧愁难以解除。伶丁, 孤独。荼毒,形容痛苦。为,治病。面对时世崄,主人公深感孤独痛苦,但又无法消除。“遥望极辰,天晓月移”二句是形容其满腹忧愁,夜不成寐之状,他遥望极星,直至天亮月沉。极辰,即极星、北辰星。“忧来填心,谁当我知”二句言其愁思无人理解。本来是孤独痛苦,忧思深深,再加上无人理解,更是忧上加忧了。
从“戚戚多思虑”到“守此末荣”为第二层。描写主人公对躬耕生活的羡慕。这一层仍是从忧愁写起: “戚戚多思虑,耿耿殊不宁。”戚戚,忧惧的样子。《论语 ·述而》: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耿耿,心神不宁之状。诗人整天忧惧,思虑重重,心神不安。何以如此呢?那就是由于时世崄,而使之 “祸福无形”。今日还安然无恙,明日就可能大祸临头。言外之意是说官场不可久留。这表现了当时士大夫阶层普遍的惴惴不安的心理状态。“唯念古人,逊位躬耕,遂我所愿,以兹自宁”四句,写其心志。正当诗人为 “祸福无形”而“耿耿不宁”之时,想到了古代高士隐逸躬耕,避世远祸之事,便产生了躬耕垄亩的心愿,并想要以此来平息心头的不安。古人“逊位躬耕”是指传说中的高洁的隐士,如许由等人不慕功名利禄,情愿躬耕陇亩之事。在乱世之时,一些士人常常是想往这种生活。“自鄙栖栖,守此末荣”二句,是对自己仕途生活的否定。栖栖,忙碌不安貌。《论语·宪问》:“丘何为是栖栖者与?”由于诗人羡慕 “逊位躬耕”,因而以自己在官场忙碌为可鄙,整天为了那微不足道的爵位俸禄奔波。诗人由出仕到鄙视仕途,这在思想上是一个极大的变化和转折。当然,这种变化和转折乃是由于现实黑暗,“祸福无形”所致。那么由羡慕隐逸躬耕到真正踏上这条道路,还需要一个过程。这在下文得到了进一步展示。
从 “暮秋烈风”到 “劳心可言” 为第三层,写自己内心的种种顾虑。“暮秋烈风,昔蹈沧海,心不能安。”这一句喻时世艰难。昔,余冠英先生云:“恐是误字。”蹈沧海,指隐居。这里是说时世倾危,想蹈海隐居,然而心情又难以平静。他为何“心不能安”?难道还顾恋那“末荣”?显然不是。既然是“自鄙栖栖”,就应该以归隐为快。这里,给读者留下了一个悬念。接着本该写“心不能安”之由,可诗人却继续写心不安之状。这样就更加突出地表现了归隐时的思想顾虑。“揽衣瞻夜,北斗阑干。星汉照我,去自无他。”在那万籁俱寂的夜晚,诗人揽衣出户,瞻望星空,浮想联翩,最后想到星汉照我辞官归隐,应当没有任何顾念。去,指归隐。之所以还有顾虑,是因为还有奉养双亲之事。“奉事二亲,劳心可言”二句,点出了他的顾虑的缘由。就是说除了奉养双亲之事,没有其他劳心思虑的了。这欲归隐时之虑非比仕途之忧。这前三层虽然都是在写忧,但第三层所写之忧与前两层显然有不同的内容。
从“穷达天为”到“名垂千秋”为第四层,写诗人安贫乐道。“穷达天为,智者不愁,多为少忧。”穷达,是指仕途困厄与显达。“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是古代很多士人遵循的准则。诗人认为“穷达”是上天的安排,非人力所致,聪明之人不会为仕途困厄而忧愁。诗人是以此来安慰自己。接着便提出了他的主张:“安贫乐道,师彼庄周。遗名者贵,子遐同游。往者二贤,名垂千秋。”他主张向庄子和子遐学习,安贫乐道。庄周,战国时期宋国人,思想家。子遐,此人不详,余冠英说认为“或是指乐瑕公”。诗人称赞他们是名垂千古的贤人。
从“饮酒歌舞”到篇末为第五层,写安神养性。“饮酒歌舞,乐复何须?照视日月,日月驰驱。”驰驱,形容时光迅疾。这四句是写应该及时行乐。饮着美酒,欣赏着轻歌漫舞,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呢?时光驰驱,人的一生很快就会过去。正因为如此,才不要有所追求。因而接着写道:“轗轲人间,何有何无?贪财惜费,此一何愚!”轗轲,同“坎坷”,道路不平貌,比喻不得志。何有何无,是指不必计较有无。人生之路坎坷不平,又何必去计较有无?那些贪财惜费之人是多么愚蠢无知!“凿石见火,居代几时?为当欢乐,心得所喜。”这四句在前四句的基础上进一步写应及时行乐。凿不见火,指凿石冒出火星,一迸即灭,这里是用来比喻时光短促,如同那一闪即逝的火星。居代,即居世。人生短促,居世无多,应该心情愉悦。最后“安神养性,得保遐期”二句,既是第五层的结论,也是整首诗的结论,就是说只有安神养性,才能长命百岁。
从全诗的格调来看,并非十分高亢。诗人追求的是及时行乐,“安神养性”。但诗中描写了时世的艰难,诗人的遭遇处境,使我们得以很好了解和认识当时社会,了解处于这一社会的士大夫阶层的思想及其追求。因而此诗无疑是一篇很值得珍视的佳作。
此诗能将叙事、议论、抒情融为一体。边叙事、边议论,作者的思想也随之而发。全诗五层,都是如此写法,因而使诗篇显得既内容丰富、情趣盎然,又发人深思,耐人寻味。
善用比喻,在诗中也显得很突出。如以“暮秋烈风”,比喻时世倾危,以“轗轲”喻人生艰难,以“凿石见火”喻生命短促等等,使诗篇显得充实生动,增强了感人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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