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窗独坐,修得君书。征衣裁缝了,远寄边隅。想得为君贪苦战,不惮崎岖。终朝沙碛里,已凭三尺,勇战奸愚。岂知红脸,泪滴如珠。枉把金钗卜,卦卦皆虚。魂梦天涯无暂歇,枕上长嘘。待公卿回故里
清代长篇章回体小说
长篇章回体小说是清代创作最繁荣、取得成就最高的小说类型,名篇佳作层出不穷。其中,《儒林外史》的问世,标志着中国小说史上开始
2024-09-29
绿窗独坐,修得君书。征衣裁缝了,远寄边隅。想得为君贪苦战,不惮崎岖。终朝沙碛里,已凭三尺,勇战奸愚。岂知红脸,泪滴如珠。枉把金钗卜,卦卦皆虚。魂梦天涯无暂歇,枕上长嘘。待公卿回故里
绿窗独坐,修得君书。征衣裁缝了,远寄边隅。想得为君贪苦战,不惮崎岖。终朝沙碛里,已凭三尺,勇战奸愚。岂知红脸,泪滴如珠。枉把金钗卜,卦卦皆虚。魂梦天涯无暂歇,枕上长嘘。待公卿回故里,容颜憔悴,彼此何如?
这是一首思妇怀念征夫的词作,作者以生动形象的笔墨,婉曲深细地展示了征妇真挚复杂的思想感情。
上片写思妇对征夫的一片爱心,同时对其的久戍不归表示理解,其怨意流露甚明。
“绿窗独坐”四句,以“独”字开篇,使全词笼罩一层孤寂冷寞的氛围。然而思妇寄往边关的却是温暖,书信与征衣饱含着征妇对丈夫的思念与一片爱心。
“想得为君贪苦战……勇战奸愚”,借思妇之口交代征夫征战不已。作者以铺叙的笔调描述了边陲行军的艰苦及将士挥剑破敌的壮伟场面,这一场面是当时那些有志者凭边功猎取功名的理想征战图。“贪苦战”的 “贪”字是一篇之眼,在这里有一箭双雕之妙,看似思妇对征夫贪图功名、恋战边关所发的微词,实是对统治者穷兵黩武的讽刺之语。“贪”字为全篇定下情感的基调:思妇嗟怨的不是征夫戍边,而是责怪征夫贪恋军功,抒发的是一个嗟怨“夫婿觅封侯”的艺术主题。因此,在描写征战场面时以正面笔墨、肯定的语气加以表现,在感情色彩上设下对比的色调。
下片侧重写思妇独守空房的寂寞和对红颜暗老的惋惜。
“岂知红脸,泪滴如珠”,过片以嗟怨之词领起,强调征夫只知 “贪苦战”,不知红颜垂泪,而转为抒写 “绿窗独坐”的难堪,写出了思妇的满腹委屈。“枉把金钗卜,卦卦皆虚”形象逼真地把征妇思君、急切预测归期的心态和痴情的动作刻画了出来。占卜问卦,古来有之,但把金钗当作卦卜,这恐怕是思妇的独创。可正是这种错位,婉曲细腻地揭示了思妇的缕缕情思。“卦卦皆虚”四字,含无限伤感,从卜卦的次数看是无数次的重复,寄寓思妇的希望;从卦相看,无论是惬意的或是不惬意的,都只能给思妇带来失望。
“魂梦天涯无暂歇,枕上长嘘”,是理智的预测失望之后的又一次痴情之举。虚无缥缈的梦并非生活现实,但人们往往把在现实中得不到的寄托在梦中去获得,这就是弗洛伊德说的 “梦是一种愿望满足的尝试”( 《精神分析引论的新导言》)。尽管梦中无时不在天涯与丈夫聚会,但梦终归是梦,醒来只能增加更多的失落感,所以就自然地过渡到最后几句的胸臆直抒: “待公卿回故里,容颜憔悴,彼此何如?”收束写梦,转入想象之笔。词至此,情节发生了戏剧性变化,作者虚构丈夫衣锦还乡,夫妻老大团聚的场面,对功成名就的丈夫无疑带几分调侃:少年夫妻,老大团聚,纵然是官服加身,名播四海,然而人的青春年华却永远地逝去了。昔日青春年少而今却老态龙钟,衣锦还乡的夫君看到这般光景,心里该是一种什么滋味?这几句与“贪苦战”前后呼应,这一想象中的结局从审美角度看,是悲剧的诙谐,从这难堪结局看到的是一个女性的悲哀——女性不仅是男性的附属物,而且是功名的牺牲品。
整首词以想象之笔曲尽变化,构成无限情趣:少年沙场征战,老大衣锦还归,反衬思妇“绿窗独坐”的幽怨之情。夫唱妇随的传统妇道与珍视女性青春的自律心态在征妇的性格中形成微妙冲突,喜剧性的结局更见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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