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鉴赏〕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王弼注曰:四时更运,功成则移(楼宇烈
清代长篇章回体小说
长篇章回体小说是清代创作最繁荣、取得成就最高的小说类型,名篇佳作层出不穷。其中,《儒林外史》的问世,标志着中国小说史上开始
2024-09-29
[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鉴赏〕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王弼注曰:四时更运,功成则移(楼宇烈
[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鉴赏〕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王弼注曰:“四时更运,功成则移”(楼宇烈《王弼集校释》)。也即是说,天地间春去秋来,四时更替,自然造化在每一季生住坏灭,亘古如一;天道创生,功成而迁转,故世间万物可生生不息、永不枯竭。此乃恒常不变之道,人亦如是。若人执持盈满、倨傲骄矜,则易执著于物,难保长久。也即:“富贵而骄,犹炬得火,举名愈大,炬明愈尽,可不慎乎?”(强思齐《道德真经玄德纂疏》)“炬”,形体、心神之谓。人财大气粗,犹如火炬愈燃愈烈,劳身伤神,最终必会殉于财也。故老子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九章》)
对于本句,河上公则注为:“言人所为,功成事立,名绩称遂,不退身避位,则遇于害,此乃天之常道也。譬如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乐极则哀。”此解特重“物极必反”之理,只有在功成名遂之时急流勇退,惟道自守,才可避免祸患。如《淮南子·道应训》中魏武侯问于李克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对曰:“数战而数胜。”武侯曰:“数战数胜,国之福。其独以亡,何故也?”魏武侯向李克询问吴国之所以灭亡的原因,李克答之以屡战屡胜,然此有悖于常理,故武侯又问。李克对曰:“数战则民疲,数胜则主憍。以憍主使疲民,而国不亡者,天下鲜矣。憍则恣,恣则极物;疲则怨,怨则极虑;上下俱极,吴之亡犹晚矣!”君主发动战争越多,百姓越感到疲惫,怨恨也随之而来;至不可容忍之时,则会揭竿而起。而屡战屡胜导致君主骄纵,穷奢极欲,无所不为。由此,骄君率疲弊之卒而战,不亡国者少见也,正因两者皆走至极端,吴国之亡遂为必然。故老子言:“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功成名就、引身告退犹如昼出夜没、寒来暑往,符合天道变化。君主循顺天道,无为以治,故无憍;百姓安宁和乐,故不疲,此亦为可长可久之道。
然而,“功遂身退”并非反对人入世有为,建功立业;而在启示人不可将其作为终极目的,从而执著于功业。否则,功成,则忘乎所以,乐极生悲;功败,则痛不欲生,一蹶不振。此乃为物所役也。只有以虚静之心自守其道,不执一物,才可保其全真全德,境况顺逆皆能如鱼得水。因此,为功之本在于“守道”,因物自然而无求于物。故老子形容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二章》)。得道之圣人,其用心在于“无为”,而非“功遂”;故能得失两忘,不据己功。因而,庄子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庄子·逍遥游》)
而在《庄子·山木》中,“功遂身退”之义进一步深化提升,成为庄子对生命化境的追求和超越生死的追问。有寓言为证:孔子困于陈蔡之间,连续七天不曾进食。太公任去吊慰他,问道:“子恶死乎?”答曰:“然。”太公任随之告以不死之道。曰:“直木先伐,甘井先竭。子其意者饰知以惊愚,修身以明汙,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故不免也。”也即是,笔直之木最先砍伐,甜水之井最先枯竭。你欲以智巧,来惊骇世俗之愚人;修身立德,以显他人之污;光芒外露,若挑着日月行走,因此不能免于祸患。又云:“昔吾闻之大成之人曰:‘自伐者无功,功成者堕,名成者亏。’”太公任曾经听大成之人老子说过,自夸之人没有建树,自恃成功之人终会倾覆,自恃声名之人终有欠缺。庄子借此以明“功遂身退”之理,并发出“孰能去功与名而还与众人”之叹。故“道流而不明居,得行而不名处;纯纯常常,乃比于狂;削迹捐势,不为功名。是故无责于人,人亦无责焉”。大道流行天下,而不居有道之名;上德流行天下,而不居有德之名。古之真人,心神纯一、行迹素朴、形貌自然、若猖若狂,又摒弃威仪,不求功名;无苛责于人,人亦不责求于我。故至人无意于功,乃得生命之至情至性也。
而儒家素来将经世济民、匡正世风作为其至高理想,故“立功”、“立德”、“立言”成为士阶层不可推卸的责任与担当。然此社会价值之实现须源于内心自发的道德情感;也即是说,以正心修身为本,由此发用于外,“治国平天下”可自然成就。依于仁、行于义的价值准则,使外在功名的建立成为一种随之而来的结果。另外,功业之建立还取决于天时地利等外在的客观限制,但对于儒家来说,成败并非首位,故《论语·微子》中有言:“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因此,“知其不可而为之”始终是其终身恪守的律条,当“成德”成为儒家的落脚点时,“成物”与否亦无足轻重。故儒道哲学的终极指向皆在于“德”,或顺天理,或依大道,虽“德”之内容不同,然就其超越性而言,儒道融通也。
两千五百年的历史变迁,流水东逝。每一个王朝的盛衰,每一次潮涨潮落,是否可以促使我们回眸观望,沧海桑田中的青山依旧、几度夕阳。然而,在自然大化翻云覆雨的轮回中,老子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安顿灵魂的智慧,玄妙莫测却余韵深远。功遂之时,让我们在光芒万丈中看到缘起缘灭,在俯首低眉的瞬间观照内心上善若水。此刻,肃穆沉静,却驻于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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