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昌梦解红楼》书摘:恭王府传奇 红学研究 北京什刹海环抱着一座神秘的古王府,那儿天天游客盈门,国际嘉宾更是为数不少,令人格外瞩目这就是闻名寰宇的恭王府。此府,前部为邸第
《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主要内容概括
《红楼梦》是很经典的一部作品,关于《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主要内容是什么一直受到关注,来了解一下吧。
2024-09-11
《周汝昌梦解红楼》书摘:恭王府传奇 红学研究 北京什刹海环抱着一座神秘的古王府,那儿天天游客盈门,国际嘉宾更是为数不少,令人格外瞩目这就是闻名寰宇的恭王府。此府,前部为邸第
《周汝昌梦解红楼》书摘:恭王府传奇
红学研究
北京什刹海环抱着一座神秘的古王府,那儿天天游客盈门,国际嘉宾更是为数不少,令人格外瞩目——这就是闻名寰宇的恭王府。此府,前部为邸第,包括九道大庭院;后部即府第之北是一座花园,目下开放的还只是花园的这一部分。
听人说:人位德国客人,看了园子,对这座保护完整的私家花园极致惊喜激赏之意,表示应该列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的珍贵项目内,可与皇家园林、紫禁城比肩。国内呢,一个有趣的现象更为奇特:不少新婚的郎妇、伉丽相偕,专门要到此园来拍照,以为婚礼留念。
如此不同凡响。
那么她(园子)的魅力何在呢?
要回答此问,长谈须万言大文,短讲则只需一句白话——原来此园的地点(前身)曾与《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大有关系。
新婚的爱侣,特意要在“大观园”留影,意味深长,那绝不会是要民清末的“六爷”(恭亲王奕祈)结什么“不解之缘”。
此园地点即大观园遗址?谁说的?有证据吗?
有证有据,话是清代及民初的民间父老、历史学家、诗人、哲士……都这么说的。
“恭王府”之名,并非不对,但只表明末代府主是恭亲王罢了,它的前身历史,极为丰富多彩。最早可以追溯到金代,这儿曾是皇家的东北郊园,离宫别苑——名叫万宁宫。元、明两代,什刹海畔留下了不少名园甲第,明代此处的大慈恩寺,有花园,宰臣李东阳、大太监李广,都曾居此“蓬莱”仙境(湖、河环抱四围),都有园林;直到清代蒋廷锡的赐第在此,乾隆帝的御书匾仍然是“秀比蓬壶”四字。所以曹雪芹让李纨作诗,开头就是“秀水明山抱复廻(huái),风流文采胜蓬莱。”字字合符,事事实境。
那一带居民父老众口一词:六爷府为西府,就是小说中的荣国府(指地点遗存)。此说来历久远,到府园归于辅仁大学时,从校长、教授到工友,都认同这个“闾巷传闻”,信服不疑,——还把一位洋教授与其住处比为“林美人”与“潇湘馆”(园之东部垂花门内)。
《老残游记》作者刘铁云的子侄辈在三十年代住进了“东府”(康熙皇子胤-的故府,因是雍正的反对者,被废),其四公子刘大绅(留日学者,哲学家)为纪东、西两府的历史传说及实境,写了四首七律诗。其中“夹道中分荣国第”,正是数百来的二府相邻、只隔一巷的实况之吟咏(可惜巷已拆改,全非旧貌)。
可见此种闾巷传闻,大有文献可证(献,即耆宿口述史迹),并不能以胡说斥之,论学要重文尊献,岂可轻薄诋词。
有人说,此府此园始自和珅(乾隆后期),以前无有,云云。此纯属不考之过。和珅诗中明写园中旧有“寿椿楼”,却让姬妾居于楼中,“寿椿”是敬父之词,显为旧主所筑(如今也找不到此楼的遗迹,可知历次易主拆改变化巨大)。园中“天香庭院”匾,早于和珅年代。出慎郡王之手笔。其它明代建筑的铁证,地下出土的明瓷,诸般反证,断非和珅始建。
世上的事,目光不同,想法各异,乃是常情,于是恭王府园(前身)与大观园是否有关,亦有仁智之见。例如有专家并无一项论证,却公开表示二者无关。这就不属于学术(史地)研究的性质了,故无从讨论。再如一种说法,以为这可能是把明珠府的事混而为一了(因旧说谓《红楼》所写是明珠之子纳兰容若的事,属“索隐派”主张)。这充其量又只不过是揣度而想当然,还是不属学术研究范围,因为明珠府在什刹海北岸西端,此地居民父老,世代为邻,怎么会把左邻右舍都分之不清,闹到一处去?况且那儿也没有“夹道中分”的建筑格局可言。所以当地老住户听那揣度,会觉得是“外乡人”之“隔岸观花”了。
只一句话,几点空谈,都无法否定证据重重的事实。恭王府之所以独得保存,其实也正是红学之力。离开学术文化,离开《红楼梦》,只凭一个“恭王”,则此府此园能有多大的魅力?其生命血脉源流会有多大的积蓄?仁人智士,皆有深思。
戊寅闰五月,为府园修复10周年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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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恭王府孤立起来,我连一句都不想讲它,遑论三讲。所以要讲它,就是因为它与《红楼梦》有关。
怎么一个有关?说来话长,那是一部书的事,而不是一篇短文能说清的。只拣要点各讲几句,也就是了。要点之一,是府的建筑布局,九道大院落,横看中东西三路,纵看前中后三进,仪门以内,各路之间,有夹道。最北(后)有后楼。这和雪芹所写的荣国府,简直一样。我在四十年代凭小说画出一幅草图,那时我连“恭王府”的名字都不晓得,是后来辅仁大学数学系的一位老教授写信告知于我,说:你画的图,和我校女生部这座老府的布局一模一样!他邀我去看看——这是1954年我刚从成都调回北京所接到的第一封信。
令人惊讶的不只这一点。此府的地理位置,也与芹书所写吻合。《红楼梦》写的,以北京西城名目为多,而又偏北。比如,贾敬卒于郊外道观中,其灵柩入城治丧,是进“北下门”。宝玉偷祭金钏,私出城门,从家里后门上马,那马只拐了几个弯就是“出北门的大道”。薛蟠被柳湘莲用拳头教训了一顿,也是在“北门外”苇子坑里。北京北面有二门,东为安定门,是上首;西为德胜门,是下首。可见“北下门”即指德胜门,而荣国府的模特儿实距德胜门不远——这正是恭王府的位置。诸如此类的书中内证,我早年也举了很多。
更令我惊讶的是,拙著1953年出版以后,才逐步地得知,这一带老居民,本来早都传说,这就是荣国府大观园,而这种传说,我找文字记载的痕迹的线索,最晚的也在道光末年,那时恭亲王还没住进这座大府,正在空着。那么,这一传说无法解释为“受周汝昌的影响”,因为它比我“古老”得多呀。
还有很多层次的巧合,就使得本来不肯相信的人拿不出整个否定的好办法。
但是否定最后的撒手锏抛出了,计有两点反对理由:一是据乾隆早期地图,此处不是大府,是一般民宅。二是恭王一家人“喜欢”《红楼梦》,所以他的后花园是仿照小说改的。
你听,这都够有力的吧。现在北京出的旅游小册子,有一本里面就特笔大书云:“恭王府说”已由“不少”专家进行“大量”研究、查阅“大量”资料,组合予“否定”了!我给他泄泄底,所谓“不少”,所谓“大量”又加“大量”,不过就指上述两点。
那两点有科学价值吗?我不敢妄断,须由内行公议。据古建筑专家陈从周先生考察,此府现存东墙最古,不会晚于明代嘉靖九年(1530年)建成的北京西城的帝王庙古迹,有早无晚。府与园内部。几处皆有明代建筑的确证。
我的友人园林界高级工程师赵光华先生,研究此一地带历史地理,恭王府这个“点”前后左右被几所王府包围着。他质疑说:难道有哪个平民老百姓能在这个“府堆”核心夹缝里做住户,而他的院墙比帝王庙气势还雄伟?他不相信这里原是“空地”或“民居”说。
至于恭亲王家竟会拿着一本《红楼梦》去照猫画个园虎,此说尤奇。前年此园部分开放时,《北京日报》有文章,载明采访爱新觉罗氏原府主后人溥先生,问他这个问题,他答说:“恭王府里根本就不许有《红楼梦》。”
此语可供有关研究者参考思索。
倡此说者,忘记了一个历史事实:拙考一句也没有说园子“全像”大观园,我画出的只是府院图。辅大老教授以及很多人惊讶于吻合的,也是指这处大府而言。假使有谁力主园子是“仿红楼”的作品,我就要请问一句:难道一座王府,也会照小说来盖造吗?不知几千年中华史上可有此例?
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逻辑小考题,根本够不上什么学术考辨。但也得絮絮如此,读者能谅解吗?如以为烦,而不加谅,我是一点儿也不觉意外的,因为谁能想得到里面有那么多事故呢。
这并非闲谈一段,而是中华文化史上一大公案。六十年代初,沪《文汇报》登载了大观园文章,受到“四人帮”的严厉的公开训斥,“文革”中这题目成为该报的批斗的主要项目之一,有关的几位同志为此吃够了苦头!后来逼得出了一条人命——我是从报刊文章中窥见一二的,详情自然不可尽晓。我举这个例,是为了说明“恭王府说”能否令人信服,岂容自封自是;但是“人家也总有些理由”,人家也“进行了大量研究,查阅了大量资料”,才下的结论。
恭王府位于北海之北,什刹海之西,北京师范大学之东,早先是一处四面水抱的“蓬莱仙岛”。
在明清两代,这里都属于皇家宫中的太监或内务府管辖的范围,宰相、掌权的大太监、亲郡王的府邸,以及贵家的名园胜景,都聚于这个“特区”地带。
最早的建筑历史,可以追溯到金代,金世宗在这儿兴建了一处离宫,规模弘丽,——那时间,在杭州“行都”,还是南宋才宗的年代呢,也就是范石湖、杨诚斋、陆放翁这些大诗人生活的年代。
贾元春
雪芹为小说设色皴染,处处别具匠心。他写看戏,也不是单为了热闹,图一个取悦于世俗之人;而是各寓深意。清虚观打醮,礼成之后,例有戏文娱乐,于是就在神前拈戏——用抽签拈阄的方式来决定戏目。这不禁令人想到:《红楼梦》已经写了两次在大场面中的戏文节目,而两次都与元妃有关系。一次是她来省亲,一次就是传谕打醮。两番戏目,都由她引起。
脂砚批语,常常说到一个艺术用语,叫做“特犯不犯”。此是何义?盖谓雪芹专门喜欢自寻这种难题——故意要与前文相犯,显有某种重叠之处,可是在他写来,却又各有特色,各有精意,虽似有同,实又有异。比如只这看戏一节,前番是点戏,是请贵人按自己的心意去“圈定”节目;而此次是拈戏,全不由人作主。两番的戏目,又有其相同之点——就是都隐寓着全部书的大局要旨,可是细一寻按,又两番各有特异之处。这正是雪芹擅长的一个独特的艺术手法。这是很难的事,俗手不敢如此自己难自己,勉强要作,结果也会是令人徒有叠床架屋之感,略无柳暗花明之致。咱们不妨借此机会,作一小小比较。
元妃省亲时点戏戏目:第一出《豪宴》,第二出《乞巧》,第三出《仙缘》,第四出《离魂》。
荣府打醮时拈戏戏目:第一本《白蛇记》,第二本《满床笏》,第三本《南柯记》。
脂砚批语揭明,省亲时四出戏依次寓意是暗伏全部书的四大关目,即:伏贾府之败,伏元妃之死,伏甄宝玉送玉,伏黛玉之死。依此可推,打醮时三出戏必然也有寓意可寻。相较之下,我们看到两组戏目的所伏之事,都是隐喻贾府的盛极而衰。这是两者相同的一面。但也有相异的一面,即是前组中家势败亡和宝黛之不幸两条线交糅在一起,而后组则只是隐喻家势败亡的一面,并没有宝黛之事显示于戏目之中。
再一点不同之处,是省亲时“正场”演罢之后,还有“加码”,又找补了一出《相约相骂》;而打醮因是神前拈戏,自无追加之理。《相约相骂》,也是暗寓黛玉之事。
但是,如果稍一细心,便又会觉察出雪芹的笔法是极活的,富于变换的。比如省亲一回,戏目里既有了宝黛之事的隐喻在内,书文中则一字不及;而打醮一回,戏目里不涉宝黛之事,可是书文中却明写二人因到清虚观而引起的一场特大风波。即此以观,同而不同,不同而又实同,说明了凡一涉元妃的场面,实际上却总是暗中与宝黛之事大有关联。
若从这一角度再来重读张道士提亲的文章,必然对雪芹的文心又增添一番体会。
说到此处,不妨作一小结,所得结论是:元春对于荣府的命运和宝黛的姻缘,都是一个至关紧要的人物。平安醮,却包含无限不平不安之兆。
然而,元春对贾府败亡的关系,容易理解;至于她对宝黛婚姻大事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至今还是一个很大的问号。关于这个重大问题,实应另设专讲细论才行,此刻只能单说一点:那元春在游幸大观园点戏时,最欣赏的是龄官这个女孩子,所以才特谕着她加演一出——贾蔷让她演《游园惊梦》,她执意不肯,这才改演《相约相骂》。而这龄官(就是“画蔷”的主角)不但性格属于黛玉类型,就连相貌也酷似黛玉,书中明叙大家都看出她扮上戏,活像林姑娘,只不敢说出口来,却被湘云不管不顾,一语道破。再者就是黛玉后来在中秋月夜与湘云联吟时告诉湘云说:像凸碧山庄、凹晶溪馆等等许多匾额,都是当日宝玉未曾题完时由她补题的,贾政看了十分喜欢,就都采用了(当然也是要奏请元妃同意的),这一切,都说明了元春对于黛玉并无恶感,正是非常爱赏于她。可是不知由于何故,等到赐下红麝串的时候,不是黛玉与宝玉的赐品相同,却是宝钗与宝玉的一样。因此宝玉才十分疑心,说:“别是传错了吧?”
看来,隐隐约约,此中大有文章了!又由此可知,打醮一回书,特笔涉及宝黛,非无故矣!
《红楼梦》,照鲁迅先生的理解认识,是一部“正因写实,转成新鲜”的小说。书中明言“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流传,虽历百年……”所以书文的内涵,主体是雍正末年、乾隆改元,以至乾隆四五年间的事(此截至八十回而言)。清代皇族都是强弓硬马的武将,到了“百年”时期,军事战争已非主要功业,但满洲皇室、贵族,仍然要保持习武的传统。怎么习呢?就是以打围(猎)为习练骑射本领的重要方式。
皇帝每年都要到口外去避暑,去打围。那地点相当于现今的河北省承德及其西北的围场县,距京八百里。那时的旗人贵家公子,因习于逸乐享受,已经视打围为苦事了。书中第二十六回,有一段特提铁网山打围的事,看似闲文,却正是伏笔要害。
那是薛蟠请客,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忽然来了,因久不见,又脸上带有一处青伤,问起缘故,方知就从三月二十八跟他父亲到铁网山打围去了,脸上是让鹰的翅膀划伤的。这贵公子彼时就说:我没法儿,只得去;不然咱们一起聚会多么乐,会自去寻那苦恼去?还又说,此行有一件“不幸中之大幸”,前文还特提与“仇都尉”打架的事。隐隐约约,内藏无限丘壑,大有文章在后面。
原来,在历史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变。
乾隆四年(1739),皇族内四家老亲王(康熙之子)的本人或子侄,许多人联合密谋,另立了自己的“朝廷”机构,准备推翻乾隆(旧恩怨还是在报复雍正的残杀骨肉),至此暴露,获罪者不计其数。到次年,乾隆又举行“秋狝”,在围场又遇到庄亲王王子的密计,险遭不测,幸被发现,将主犯囚禁后,假装无事,照样行围,以安人心。这种历史事态,曲折地反映于小说之内。元春的死,正是在她随驾到口外围场期间,事变猝起,她乱中被敌对势力的人员乘机杀害了。
这就是“望家乡、路远山高”的真情和痛语。
这也就是她的簿册判词所说的——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虎兕,语出《论语》,两种力最大的兽,比喻二强相斗。元春死于非命,年方二十〔注〕。元春归省,自己点的四出戏,第二出是《长生殿》,脂砚斋批语也点破了:这出戏暗伏了元春之死。这怎么讲?原来此戏演的是唐明皇、杨贵妃的事迹,杨贵妃正是死在随明皇入蜀逃难的路上,被迫缢死的!李义山的名句:“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六军不行,妃子只好以自己的性命解围了。这就是元春大小姐的悲剧。
注:元春的册子上,画有一张弓,此或谐音“宫”。但另一义即清代宫中有以弓弦缢死后妃的习俗。
红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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