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莲是《妻妾成群》中的重要人物,关于颂莲的性格特点是怎样的一直受到关注,来了解一下吧。
淮南子《中国远古神话传说作品·淮南子》小说主要内
中国远古神话传说·中国远古神话传说作品·淮南子 《淮南子》,亦称《淮南鸿烈》。由西汉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集
2023-09-04
颂莲是《妻妾成群》中的重要人物,关于颂莲的性格特点是怎样的一直受到关注,来了解一下吧。
《妻妾成群》中颂莲的性格特点
一、颂莲悲剧的自身因素
颂莲命运的悲剧很大程度上是性格弱点造成的。在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中,性格在悲剧六成分中占据第二位,亚里士多德曾说:“悲剧中没有行动,则不成为悲剧,但没有性格,仍然不失为悲剧。”(2)这也意味着悲剧人物的性格会对人物的品格和行动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它对人物命运的把握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影响和作用。
(一)清高孤独
颂莲作为新旧思想文化碰撞下的女性,时常将自己放置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过一年大学的颂莲,已经逐渐建立起一种自尊的心态,所以在陈佐千第一次去见她的时候,她不仅闭门不见,还让陈佐千去西餐厅等她。这种“端着的”姿态和女学生的清高之感带给陈佐千一种全新的体验,这不同于其他三位太太的性格特征,成为吸引陈佐千的重要原因。因此从进入陈家开始,颂莲就以一种倨傲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封建家庭,但这种性格同时也加速了颂莲的悲剧。由此可见,颂莲虽然做了小妾,却又放不下自己的身段;纵然已经叛离知识分子的道路,却又放不下文人墨客的情怀和尊严;明明已经逐步堕落,却又渴望心灵的高尚纯洁。她在现实世界与理想性格之中不断挣扎却无法找到正确的排解方式,所以她在这深宅大院中常常陷入一种孤独和感伤。
而这种孤独是无人能懂的。在封建篱笆筑起的高墙里,颂莲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陈家里的太太们苦于勾心斗角,陈家的下人很是会看眼色行事,服侍她的雁儿在背后诅咒着她,就连她向往的与陈飞浦的爱情也遥不可及。颂莲清醒地意识到她在陈家的无依无靠,她所接受的文化知识和这个封建腐朽的生活环境是格格不入的,所以才会在陈飞浦说她“孤傲”时予以否认,说自己是“孤而不傲”;在梅珊披上戏装唱曲儿时有心酸之感。颂莲时常处于孤独而低落的情绪之中且无法自拔,在这个囚笼里没有人是颂莲心灵的倾听者,没有人去关心她真正渴求的是什么,因此颂莲无法找寻到幸福感和归属感。
(二)传统思想与新思想的矛盾
颂莲接受过新思潮,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有所觉醒,她曾清醒地认识到:“女人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就像狗、像猫、像金鱼、像老鼠,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3)然而却在家道中落后依然义无反顾地走上做“小妾”的道路。失去父亲的颂莲意味着失去了物质和生活来源,所以她急于寻求另一个依靠。可见,颂莲对男性极度依赖的传统思想使她无法放弃对物质生活的享受和追求。从她和陈佐千在西餐厅见面时,要了个蛋糕过她的十九岁生日时,可以看出她内心曾有过对新生活的向往和期盼。并且,飞浦的出现给了她一种希望,她渴望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然而飞浦的退缩和拒绝,使她心里残存的希望也由此破灭了。
颂莲想要独立的人格、自由平等的爱情和地位,然而她的社会现实身份与理想愿望,传统思想与新思想之间的矛盾使她陷入一种痛苦的境地。她在陈家上上下下的逼迫中一步步屈服、妥协,软弱地向现实低头,进入了封建大家庭的漩涡之中。“对于悲剧来说,致命的不是邪恶,而是软弱。”(1)颂莲软弱的性格,在新旧思想之间的摇摆和冲突使她的抗争失敗了,致使她一点点磨灭掉自己建立不久的自尊,放弃独立自主的社会地位,心甘情愿地沦为陈家中争风吃醋的一员,在本质上表现出对男权文化的归顺和依赖,由此逐渐走向悲剧性结局。
(三)自我认同的丢失
在封建思想的认同下,女性逐渐失去自我,她们丧失了自主的社会地位,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尊严,同时也丢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从而变得麻木、愚钝。即使颂莲一部分的思想已经开始觉醒,却依然把斗争方式局限于旧家庭的争宠之中,这体现了她对自我价值认同的缺失。
在陈家这个大染缸里,她丢掉了最初的坚守、单纯,只剩下狠毒、嫉妒和刻薄,她把女性看做自己获得男人和生存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在知道雁儿通过扎小人、画草纸来诅咒她后,她逼迫雁儿把草纸吃下去,面对雁儿的苦苦哀求,颂莲只是“冷冷地看着,并没有什么快感、她不知怎么感到寒心,而且反胃得厉害。”(2)雁儿在这残忍的手段下终究是丢了性命。由此可见,颂莲的人格已经畸变、异化了,她把自己所遭遇的不幸通过这种方式加以报复,企图扭转自己的悲剧命运,而面对处于同样困境中的女性,她心里只剩下麻木、冷漠,这种病态的心理,恰恰是出于自我认同的缺失,价值观的扭曲和对女性命运的思考的缺乏。所以苏童会对女性的人生和地位做出这样的认识:“如果要问,到底是什么损害她们,就可以说是男权社会、国家机器或者传统文化。然而大家在谈论这个问题时,常忽略了女性对自身的损害,在很多时候她们会有作茧自缚的选择。”(3)苏童的这段话正是对女性弱点的客观评价及认知,女性总以男性的标准去衡量自身的价值,久而久之,连她们都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由此,只剩下奴性。颂莲对封建思想的屈服,对自我完整认识、认同的缺失,是导致她悲剧命运的一个关键性原因。
二、颂莲悲剧的社会原因
中国旧社会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封建思想文化,在国人心中已经形成了一种无法撼动的思想观念。中国传统文化中男尊女卑的封建男权思想,仿佛已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根深蒂固的文化理念。而女性的心理结构在传统礼教和道德规范的束缚下已经建设了厚重的堡垒。封建思想一方面造成了男性在家庭中的骄横,另一方面造成了对女性的压迫和侵夺,(4)它的侵害和荼毒注定了颂莲的悲剧命运。
(一)男权文化的戕害
作为以男性为基准的旧社会,男权至上的封建文化思想直接否定了女性的生存价值,剥夺了女性的社会地位。而旧社会中的女性,因为长时间接受男权文化的戕害,渐渐地,已经不知如何独立思考了,并且她们在潜移默化中已经认可了这种文化,她们已经自觉地把自己当做男性的性玩伴、附属品,这种奴性使她们不会反抗,只会一味地顺从。女性的价值体现被认为是传宗接代的生殖工具,正如著名女性主义批评家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的分析:“正是女性的生物性或生殖能力,简言之即她们的身体才是她们从属性的根源。”(5)这正是颂莲想通过生儿子改变在陈家地位的理论依据之一。
在《妻妾成群》中,陈佐千说“女人永远爬不到男人头上来”,(6)说颂莲“做了婊子还立什么贞节牌坊?”(1)颂莲被男权文化的道德规范束缚着,以陈佐千为代表的封建男权对这类手无寸铁的女人进行压迫,且女性无法逃脱这一个巨大的牢笼。然而男性可以三妻四妾,花天酒地,女性却必须保持从一而终的贞洁观、道德观。这种极其不平等的社会机制物化了女性,把她们摆上男权的天秤,用三纲五常这一套道德伦理规范的筹码进行衡量。陈家这个封建家庭是时代的缩影,陈佐千以一个封建大家长的姿态对陈家的妻妾实行全面的控制,他把颂莲的箫烧毁,把她看作自己的一条狗,甚至不如一条狗,高兴的时候同她进行床笫之事,不高兴了,则弃之如敝履。男权文化在陈家到达了一种登峰造极的状态,那口枯井某种程度上也是其象征。它剧烈地冲击着颂莲的精神和肉体,使颂莲在男权文化之中处于被动的局面。“悲剧之产生主要正在于个人与社会力量抗争中的无能为力。”(2)既然她无法冲破男权文化的藩篱,那么悲剧就在所难免了。男权文化以独断专横的姿态制约着颂莲自身精神的释放,所以在这逼仄的封建环境中,她疯了,她的失败意味着男权文化的胜利,她也沦为了男权文化下的牺牲品。
(二)封建思想的“三从四德”压抑人性
“三从四德”以其强大的封建道德理念,占据着人们的思想和灵魂。它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横亘在封建社会男女的心理之中,使女性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制约和规范。长久以来,女性已形成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理念,“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德标准使女性一直处于被压制的地位。而这种难以战胜的封建思想道德价值观压抑着女性的人性、欲望,而无法释放的人性本能使女性的思想和心理产生畸变,那么悲剧也就在所难免了。
初入陈府的颂莲本是一个心理正常、人格健全的女性,然而陈府却是一个充斥着“三从四德”封建思想的人间炼狱。在这个阴霾的狭窄的世界中,全府上下都为陈佐千是尊,听从他的调度,太太们费尽心机地想让老爷在自己房里过夜,下人如雁儿,则渴望变成太太,得到宠幸。在这种沉闷的环境之中,颂莲最本能的生理和心理受到抑制,使她的自我和本我发生冲突和割裂。正如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所言:“人的潜意识处于大脑底层的一个庞大区域之中,它是决定人的行为和愿望的内在动力。潜意识的观念遭受过压抑而被摈斥于意识领域之外,至于被压抑的欲望,主要是性的欲望。”(3)在陈府中,颂莲性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所以她时常会在阴雨天想念床笫之事,为了讨陈佐千的欢心而牺牲自己。渐渐地,颂莲就好比花园里那架凋零的紫藤,她已经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作陈佐千的“性奴”了。不仅如此,她在和陈佐千缠绵之时,脑海里却浮现出飞浦在床上的样子,这种暗示正是她对性的渴望,是她无法满足的欲望。同时,那口枯井中暗含着无数淫秽之事的秘密,颂莲每每看到它便想到死亡,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颂莲压抑的性欲。然而,三從四德的礼教规范要求女子恪守妇道,她不敢做出有违道德标准的逾越之举,无法挣脱它的枷锁而自由地追寻一个正常人所拥有的性欲,并凭借她作为“人”的本能,作出最本质、最原始的反抗。她的“疯”正是被压抑的人性的扭曲,她在三从四德的封建思想之中丧失了自我的人格,她已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三、结语
纵观全文,颂莲自身的内部原因与现实传统的封建文化思想外部原因等,使颂莲的悲剧命运成为必然。苏童着眼于女性本身及其心理结构,剖析像颂莲一样的这类女性,造成悲剧人生背后的原因,并结合宏观社会背景的多方面因素,展现与历史潮流中的女性不一样的一面。同时用细腻的笔触,表现出对这类女性深切的人道主义关怀和反省,对男权制意识形态和文化的批判,以及人生悲凉无可逃避的宿命感。总而言之,苏童笔下颂莲的悲剧人生是必然的结局,而这一人物形象背后反映出来的思想文化,使其具有很高的研究与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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