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原文阅读|赏析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塞下曲》
李白《丁都护歌》原文阅读|赏析
李白《丁都护歌》原文阅读|赏析 云阳上征去,两岸饶商贾。 吴牛喘月时,拖船一何苦! 水浊不可饮,壶浆半成土。 一唱《
2022-12-07
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原文阅读|赏析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塞下曲》
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原文阅读|赏析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塞下曲》是一个乐府旧题,汉乐府中就有 《出塞》、《入塞》,属 《横吹曲辞》。唐人以此为题的诗很多,歌辞多写边塞军旅生活。李白曾经以此为题写了一组边塞诗,共六首。这组诗或写边塞战士艰辛的生活、战斗的勇敢和他们的功绩,或写妇女对远在边塞的丈夫的思念。这是组诗的第一首。
诗开头两句描绘了塞外天山奇特的景色。首句劈头而起,点出了时令——五月,交代了地点——天山,勾画了景观——白皑皑的积雪。
“天山”指的是今天甘肃省西北部的祁连山。它绵延1,000多公里,平均海拔要在4,500米以上,而4,000米以上处积雪便终年不化,此外,还有大小冰川3,000多条。唐朝恐差别亦不会太大。首句从“天山雪”入笔,勾画了一个大背景,照应了诗题“塞外”。第二句进而具体地描写了塞下特有的景色。说,眼下虽已是盛夏五月,而塞外的天山却依然是冰雪封盖大地,没有春花,只有冬寒。“无花”二字语含双关,是说天山既没有纷纷扬扬的万里雪飘,更没有满山遍野烂漫的春花,极言塞外边地的苦寒。
三四句紧接上两句写道: 戍边的战士身处苦寒的塞外边地看不到一丝春色,只能从笛子里吹奏出来的古曲 《折杨柳》 里,感受到 “杨柳依依”“春日融融”的气息。这四句意脉贯通,一气直下,将戍边战士那种惆怅伤怀的情意描摹得细致入微,极富感染力。
五六两句紧接着极力烘染戍边生活的紧张和辛苦: 军士们拂晓就紧随着战鼓声,奋力进击,纵横驰骋;即使到了夜晚,也只能抱着马鞍,权且闭上一会儿眼。这里,一个“晓”字和“宵”字,对戍边战士整日行军、作战的军旅生活作了高度的概括;而“随”和“抱”两个字又把戍边军士紧张、苍凉的战斗生活具体形象地描绘了出来。诗到这里,对于战士戍边的艰辛,可以说已经说尽了,而且也隐约地传达出戍边军士淡淡的怨思。如果诗就此煞尾,仍不失为一首好诗,但那样就不是李白的大手笔了。
果然,“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这最后两句如奇峰突兀而起,一扫原先的那种惆怅和怨思,充溢着干云豪气。楼兰,是汉时西域的一个小国,在今天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鄯善县。西汉昭帝时,楼兰王与龟兹(qiu ci丘词)王屡次袭杀汉使,大将军霍光为保障与西域交通,派遣傅介子刺杀楼兰王。傅介子到楼兰后,假称“汉使者持黄金锦绣行赐诸国”,把“贪汉物”的楼兰王诱入汉使帐中,然后使“壮士二人从后刺之,刃交胸,立死”。这一勇敢的举动震动了西域,被朝廷称赞为“以直报怨,不烦师众”,傅介子也因此被封为义阳侯。“斩楼兰”典故出于此。在这里,“斩楼兰”泛指消灭侵扰的敌人。这两句诗下得斩截有力,诗人借戍边军士之口表达了他内心渴求为国杀敌,建立不世之功业的强烈心愿,具有一种令人激昂奋发的气势和鼓舞力量。
至此,再看前面的诗句,方悟李白这首诗逸气凌云,是一个整体。诗人渲染边地的苦寒,铺陈战斗生活的紧张、艰辛正是为了从反面烘托出戍边将士坚忍不拔、意气风发的精神风貌,借以抒发自己对祖国的一片赤诚和企求建功立业的怀抱。
李白生活的主要时期,正处于盛唐最光辉灿烂的“开元盛世”。当是时,唐帝国的经济高度繁荣,政治也比较开明,整个社会弥散着一种奋发自信而风流浪漫的氛围,诗人们纷纷吟出“丈夫皆有志,会见立功勋,”“平生怀仗剑,慷慨即投笔”的诗句,连后来半官半隐如斯恬适的王维这时也写下了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这样激越慷慨的诗句,更何况天才豪纵的李太白呢?
唐时的边境,无疑是封建社会中比较安定的。唐初,李卫公诸人所组织的几次大战役,使突厥、吐谷(yu)诨等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势头受到了长久的遏制,但边陲上与游牧部族的冲突却又无时或断。这样,就造成了这么一种情况,一方面,边境的战事不在少数,于是有些诗人纷纷写出了不可尽数的边塞诗;另一方面,那时又并无生死存亡的大战,因此,那些边塞诗又绝没有宋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苦涩和悲凉。唐帝国的强盛保证了作战是建功立业的良机,而不是悲壮激烈的赴难。李白的这些写边塞军旅生活的乐府诗,汲取了古乐府健爽、真挚、明朗的特色,又溶合了他自希冀建功立业的理想和豪迈不羁的性格,形成它特有的雄奇、壮丽的艺术风格。这恐怕就是李白等人的边塞诗与宋代范仲淹那种 “燕然未勒归无计”式的叹息迥然不同之处罢。
李白是一个不失赤子之心的诗人。他的边塞诗,有着孩童般的天真,侠士般的豪逸,其中表现出的情怀,比起后人同样写民族矛盾的诗篇来,似乎少一份沈郁深邃的体验,似乎不怎么样成熟浑厚,但是,这一种纯真,豪爽、果敢的激情,不正活现出了盛唐文化下国家与个人共同的蓬蓬勃勃的生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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