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鸿雪记》简介|鉴赏 狭邪小说。二十回。二春居士编,南亭亭长(李伯元)评。最早由游戏报馆分期印行,每期一回,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六月二十一日出第一期,嗣后每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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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4
《海天鸿雪记》简介|鉴赏 狭邪小说。二十回。二春居士编,南亭亭长(李伯元)评。最早由游戏报馆分期印行,每期一回,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六月二十一日出第一期,嗣后每月出
《海天鸿雪记》简介|鉴赏
狭邪小说。二十回。二春居士编,南亭亭长(李伯元)评。最早由游戏报馆分期印行,每期一回,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六月二十一日出第一期,嗣后每月出六期,至二十回止。光绪三十年(1904)世界繁华报馆出版单行本,分四卷,卷首有茂苑惜秋生序,又有释文专释书中吴音奇字及吴言俗语。
书名“海天鸿雪”,用苏东坡《和子由渑池怀旧》中“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的诗意,意谓人生世态,一场偶然梦幻,而本书所记,则正是这一些在海天之间偶然发生的雪泥鸿爪般的遇合因缘,亦即第一回首段作者自云“残山剩水,存大块之文章;鸿爪雪泥,结偶然之因果。干卿底事,未免有情,聊写余怀”。作者所感的是旧上海“福州路一带,曲院勾栏,鳞次栉比,一到夜来,酒肉薰天,笙歌匝地”的繁华景象,本书所写的正是福州路一带妓院里发生的那些“过眼烟云”,妓女嫖客间的种种关系。
全书内容约略可分为四大块,其中二、三两块是夹杂在一起写的,一、四两块则比较容易独立划出,即最前七回和最后六回。第一块以颜华生为中心,写他在戏院里初遇妓女江秋燕,便看上了她,正在“做”时,却被方伯逊来“割靴腰”,趁颜华生回吴淞办事之际,将江秋燕娶回家去,颜华生接友人电报,匆匆回沪,乃物是人非,遂大病一场。后来又遇上另一个更为中意的倌人谢宝玉,两人情投意合,也算是美好结局。第二块是以一个乡下来沪的土老帽余钧伯为中心,由于不懂嫖界规矩而在妓院出尽洋相,却遇上一个沈宝林,见他老实要嫁给他,最后却因为没钱而演成悲剧,沈宝林还不起债让出房间落了帐房,余钧伯则因老婆故世而回转乡下,一场大欢喜成了一出薄命戏。第三块则是以一个“曲辫子”钱瑞甫为中心,仗着钱财在妓界到处惹厌,醉后吃醋砸了妓院而被人敲竹杠赔了许多冤枉钱;家中一窝子小老婆聚赌被抓到巡捕房,为了消灾又大花其财。第四块则基本是徐君牧、蒋又春跟妓女高湘兰之间的事。高湘兰是个风月场中的交际老手,徐君牧看上了一个小姐,要她帮忙勾引,而她却看上了君牧的朋友蒋又春,于是做了许多骗局玩弄君牧,勾引住徐、蒋二人,最后则以君牧病倒,又春入彀为结局。这样四个故事,大致第一个是悲喜剧,第二个是悲剧,第三个是讽刺笑剧,而第四个则是似喜实悲剧。
写妓女嫖客的小说,在晚清本是一大类,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称之为“狭邪小说”,但《海天鸿雪记》却和一般狭邪小说有很大区别,正如阿英《晚清小说史》所指出的:“著者写作动机,有不同于其他作家之处。他不是要写嫖客妓女相互间的勾引欺骗,使之成为‘嫖界指南’,而是要描绘出这一个特殊悲惨的社会阴影。”整本书没有一处肮脏笔墨,也没有以轻薄的态度去寻求一种“审丑”的快感,而是自人物的现实生活着眼,以“个中人离合悲欢,组织一切”(第一回),并有一种道德上的判断,对书中人物或褒或贬,有感而发,“以稗官野史写之,所谓骨鲠在喉,必欲一吐为快也”(《序》)。所以,这部书实际上是一部社会小说,写了这样一个特殊环境当中的人情世态的众生相。与“雪泥鸿爪”的主题相比,这些切实的描写也许倒是更有价值的。
阿英《小说三谈·清末四大小说家》谓此书“以性格的描写见长”,这是《海天鸿雪记》在艺术上的成功之处。在晚清小说中,写人物性格如此细腻的并不多见。如第二十回写高湘兰与花寓抢马车,并事后“指手划脚”、“心上尤为舒服”一节,活脱脱地写出了她性格中处处想占人先的好胜一面;而第十八回写高湘兰与徐君牧、蒋又春的雨夜长谈,则大有身世沧桑之感,显示其性格的外似好强而内实虚弱;接下去转而故意当着蒋又春谈到嫁人的难处,却又写出了她的狡黠;至于其放荡本性、老炼交际,则后六回中在在皆见。象这样一种比较完整的人物形象,并不是一般写妓女嫖客的小说所能有的。另外,本书还比较注意心理刻划,人物有几段心理独白,虽有浅露之病,却也有助于展示人物性格中某些内在和隐曲的东西。
阿英《晚清小说史》把此书列在旧小说的末流一类,这是从它的“狭邪”题材来看的。但此书也还有一点新的积极的东西在。一方面,它继承了传统的优秀小说如《红楼梦》中对人生世态深切的感受和超脱的观照,第五回颜华生梦中所谓“水流花谢,人间天上总凄然”,书末蒋又春梦中“老者连连挥手,叫他速去”,这两个梦就给小说带来的是一种东方式的哲理透视和审美情调。另一方面,小说又具有它鲜明的时代特征,即当时一般的社会谴责小说所具有的写实性和批判性。 (采用吴语的效果,主要也是增强了写实性)。更值得肯定的是,作者把小说的写作中心转移到对一般人的日常生活的平实细腻的表现上,而没有谴责小说过分“溢恶”的毛病。它不是从故事出发去写人,而是从人出发去组织故事;它不是把人作为某种性格的单纯符号,而是经常能够深入人物内心,注意其性格的完整性;它不是漫画式地写种种人物的“现形记”,而是如实地要把作者“寓公是邦,静观默察”的“所见所闻”(第一回)传达给读者,并以一种哲理上的超脱的观照给细节末枝的描写注入了灵气,令人略无琐碎之感。这些都是这部《海天鸿雪记》的可贵之处。在数量繁多的晚清小说中,它是比较多地具有文人创作特征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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