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印奇冤郭公传》简介|鉴赏 谴责小说,五十二回。也是道人手著。 民国元年(1912)上海书局石印本。卷首有《叙文》,书后所附主人公上书和王国宾《诗文小序》的时间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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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4
《带印奇冤郭公传》简介|鉴赏 谴责小说,五十二回。也是道人手著。 民国元年(1912)上海书局石印本。卷首有《叙文》,书后所附主人公上书和王国宾《诗文小序》的时间为&l
《带印奇冤郭公传》简介|鉴赏
谴责小说,五十二回。也是道人手著。 民国元年(1912)上海书局石印本。卷首有《叙文》,书后所附主人公上书和王国宾《诗文小序》的时间为“宣统三年中秋后三日”、“宣统辛亥中秋”, 则书终稿于1911年秋。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阿英《清末石印精图小说戏曲目》均未著录。
郭公,名继泰,字又宗,生于咸丰壬子年(1852),光绪丙子科中乡试第十九名举人,乙丑会试“首选一等,以知县签分皖试用”,癸巳冬悬牌拔署凤阳府灵璧县事,其后历任东流等各县县令,被诬囚禁于当涂县任上,现存的《当涂县志》确载其人。书叙郭公从政和吏治特别是讯案的清正严明,临案必实地勘察、心细如发,而省、府、县的贪官昏吏或聋聩,或枉法,或逼供。于钱谷农桑诸务亦必求实而行。修堤恤民,遍查灾情,为民请利。儒家典籍的熏陶,“世世积德”的家风的浸习,使他在世风日下、仕途险恶的官场上遵理守法,与各类恶官周旋,正气浩然,言辞铮铮,老辣而又不失大雅,终为其顶头上司太平府知府、人称“网不够”的汪麟(《当涂县志》书“龄”)昌密考参革。公遂带着官印上京申诉,成了当时的一桩奇闻。旨令皖抚亲提。公面对藩、学、臬三司并首府、首县发审局正副办七堂会审,指斥混帐,凛然正气。因皖抚庇护汪麟昌,公被籍没抄家,锒铛于监。迨辛亥革命爆发,始自行出狱回乡,与夫人“偕隐”。
本书集公案、谴责、传纪小说为一,围绕郭公为官清正而蒙冤、京控不遂而久淹这一中心落笔,广泛地暴露皖城县、府、省及京廷部、院的官场黑幕,描摹清末吏治的朽败,收到了鲜明而突兀的艺术效果。
本书塑造人物有自己特色。作者对主人公的言谈举止非常熟悉,每有传神之笔。他依照郭公处理案件的思考、方式,把人物置身于公堂、官场、案地、书房的现实环境中,以清正与贪横,勘验辨析与草菅人命两相对照,通过郭公与各色官吏、书办、丁役、案犯的富有个性的对话,并以对方的反应间接烘托,刻划这一人物的。以声气造型,这就是作者的主要方法。作者描摹的郭公秉性刚方,然而并非一味直来直去,索然寡味。这位不会夤缘逢迎的地方官,慷慨而又诙谐,正直而又委婉,但他处事有冲不破官网,临案也有失误之处,他在作者笔下是个现实生活中的活人、真人。
这是一部本色小说,不同于完全虚构的作品。它在真人真事基础上略施藻绘,结撰成篇,具有质朴之胜与阳刚之美,显示了现实主义的力量。“予所编之《奇冤传》,乃系实录公之行状,以存其宦游之梗概,皆案卷可稽,绝非若《儿女英雄传》、《三侠五义》、《永庆升平》等诸小说,凭空杜撰,恍如海市蜃楼,不可究诘者所比。”(第四十八回也是道人语)作者贬落小说创作的虚构固为不当,但却有助于我们认识本书的创作特征。
“一部《带印奇冤郭公传》……其实即安徽官场现形记也。”(第四十八回)掊击官场,这正是晚清谴责小说的主题。作者借王夫人之口说:“《奇冤传》多载官场现形,伤时触忌。”(第四十九回)作者的胆识,本书的倾向及其客观意义,于此可见端倪。它的“实录”,揭示了郭继泰这一人物的出现,有较强的客观生活基础。它是清廷没落而图补天,而更主要的则是嗷嗷待哺的苍生的希望寄托,是以理想人物批判黑暗世界的特定情势与创作意图下的产物。在“官场腐败,已达极点”的清末,这样的历史人物与文学形象是不可多得和难能可贵的。它较之小说史上被神化了的包公和被美化了的施公,要来得真实些。它比起当时著名的谴责小说如《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来,不仅暴露,而且以歌颂为主,把歌颂与暴露有机地溶合在一起,树立强有力的正面形象,压住群小的凶焰,加强正面的批判力量,弥补了某些旧现实主义小说的不足,显示了自己的特色。然而作者又非清王朝的贰臣,他仅以旧世界观批判旧政体。他笔下的主人公虽然刚正不阿,但却颇有些迂塞,到了二十世纪君主专制政体即将崩溃,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来临之际,他尚抱残守缺,大有遗老之风。作者痛恨官场,却不能顺应时代潮流,故使作品结尾落入无可奈何的窠臼。作者的思想那么陈旧,作品的立意也就有限,他只是明清这类小说的余波, 与李伯元的“无奈遍山遍地,都是这班畜生的世界,又实在跳不出去”(《官场现形记》)的见识相近,只是在王夫人开导郭继泰的“恐无革命军起义,君将老于是乡 (按指安庆监狱)矣”、“近数年童谣云:‘满州不亡,是无天理’,君独不闻斯语耶?”的话语里,还稍稍露出一点破旧的光芒,但较之其后曾朴的“历代专制君主束缚我同胞最毒的手段”、“茫茫禹甸,是君主的世产;赫赫轩孙,是君主的世仆”(《孽海花》)的鲜明的反封建倾向,则大相径庭。
本书现形官场,涉及人事广泛,作者便采用钩连与联珠的结构方式,逐个引出, 自然过渡,又以各个侧面的互相补充与递进,表现生活的局部与整体。它的文气自然奔泻,舒展畅达如行云流水。造语圆熟、简净而又峭刻,多用业经提炼之皖省方言、俗语,富于乡土气息与地域色彩。惟因锐意“实录”,又拘泥于原型、史实,弱干繁枝,汇聚过缓,表明作者缺乏驾驭巨大题材的才力与经验,缺乏文学思想与创作理论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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