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汤兮①,你的舞姿飘荡荡啊, 宛丘之上兮②。清歌妙舞宛丘上啊。 洵有情兮③,爱你想你情深深啊, 而无望兮。徒然相思无指望啊。 坎其击鼓④,鼓声咚咚一齐打, 宛丘之下。妙舞清歌宛丘下。
诗经《玄鸟》原文及赏析
天命玄鸟①,上天命令神燕降, 降而生商,降而生契始建商, 宅殷土芒芒②。住在殷土多宽广。 古帝命武汤③,当初上帝命成汤, 正域彼四
2021-08-17
子之汤兮①,你的舞姿飘荡荡啊, 宛丘之上兮②。清歌妙舞宛丘上啊。 洵有情兮③,爱你想你情深深啊, 而无望兮。徒然相思无指望啊。 坎其击鼓④,鼓声咚咚一齐打, 宛丘之下。妙舞清歌宛丘下。
子之汤兮①,你的舞姿飘荡荡啊,
宛丘之上兮②。清歌妙舞宛丘上啊。
洵有情兮③,爱你想你情深深啊,
而无望兮。徒然相思无指望啊。
坎其击鼓④,鼓声咚咚一齐打,
宛丘之下。妙舞清歌宛丘下。
无冬无夏,没冬没夏舞不停,
值其鹭羽⑤。鹭毛伞儿手里拿。
坎其击缶⑥,瓦缶敲得好热闹,
宛丘之道。清歌妙舞宛丘道。
无冬无夏,没冬没夏舞不停,
值其鹭⑦。鹭毛伞儿手里摇。
(采用袁梅译诗)
[注释] ①子:指在宛丘之下跳舞的巫女。②宛丘:陈国的丘名,在国都东南,即在今之河南淮阳县的境内。③洵:信,确实之意。④坎其:即坎坎,是描写击鼓或击缶之声 。⑤值:与“植”通,有持或戴的意思。鹭羽:用鹭羽制成的舞具,像扇形或伞形,舞者有时拿在手中,有时戴在头上。⑥缶:是瓦质的乐器。⑦(dao):用五彩野鸡羽毛制成的扇形或伞形舞具,亦名翳。
[赏析] 这是一位青年男子为自己钟爱的舞女所唱的歌。诗中所说的“子”,就是巫舞降神为职业的女子。《说文》中说:“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陈国位于今河南淮阳、柘城以及安徽的亳县一带。这里土地肥美,人烟稠密,为中原富庶地区,物质、文化均兴盛。人们为了更好地发展农业生产,总要虔诚地祈神降福,求取安居乐业。当时民间因适应祭神的需要,巫风颇为盛行,许多青年女子都学会唱歌跳舞,甚至有的妙龄女郎竟以歌舞降神为业。她们不论天冷天热都在观游之地为人们祝祷跳舞。据《汉书·地理志》载:“太姬(周武王的长女,曾嫁给陈国第一代君主胡公满)妇人尊贵,好祭祀用巫。故俗好巫鬼,击鼓于宛丘之上,婆娑于枌树之下。有太姬歌舞遗风。”这首诗反映了当时陈国人民生活富裕和巫风盛行的社会面貌。每逢祭神之时,人们就欢聚于宛丘之上,以歌舞相乐,借此谈情说爱,表现了特殊的民间风俗习惯,此风至今仍在许多地区,特别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保留着它的痕迹。这是一首颇具民间特色的爱情诗。但是,《诗序》却说:“宛丘,刺幽公也。淫荒昏乱,游荡无度焉。”郑康成、孔颖达均持此说。马瑞辰在《毛诗传笺通释》中说:“按《乐记》言陈风好巫,汉书匡衡传陈夫人好巫而民淫祀,张晏注,胡公夫人武王之女,大姬无子,好祀鬼神,鼓舞而祀,引诗坎其击鼓为证。”总之,历来解诗,都认为是刺上位游荡无度。陈国统治者荒淫无度,确是事实,但此诗不是刺幽公淫荡,而是一首朴实的民间情歌,是写男子对巫女倾吐爱慕之词,充满着民俗情味,是一首饱含生活情趣的爱情诗。
全诗共有三章。第一章是描写巫女的动人舞姿。开篇用一“汤”(荡)字,表现了巫女的娉婷多姿的舞态,使我们仿佛看到“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的生动形象。既交代了人物,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女子,接着就点明她所在的地点,是“宛丘之上”。宛丘,“在陈州宛丘县南三里”(《郡县志》)。朱熹注为“四方高,中央下,曰宛丘”(《诗集传》),可知宛丘本是低洼之处,为陈国著名的游乐场所,后来陈都亦名宛丘。每逢祭日,人们从四面八方汇集于宛丘,载歌载舞,祈神赐福,并有男女幽会和物资交流。写了人物与地点,还要深入进行心理刻画。即巫女的动人舞姿,勾起了男子的爱慕之情。他“洵有情兮,而无望兮”,细腻地表现了一种复杂的矛盾心理。心里实在爱慕她,但又觉得没有什么指望,无穷的喜忧交织在一起,真是妙思逸想,绘形传神。前二句是绘形,后二句是传神,矛盾的情境,蕴蓄在微妙的诗语之中,揭示了全诗的缱绻之意。
第二章是描写击鼓时的歌舞场面。此章为全诗高潮,击鼓伴奏,巫女狂舞,当时的热烈场景可以想见。这是在“宛丘之下”的中心地区的歌舞,舞者与观者都已进入狂喜阶段,大家沉湎于酣醉之中,如入欢乐的梦幻境界。这种欢乐场面与郑风中的“溱洧”之乐,有许多相似之处,虽是一在丘中,一在水边,而“洵訏且乐”与“伊其相谑”的情景却是非常相似的。陈国富庶,人民康乐,所以祭祀观游之事,“无冬无夏”,一年四季都有,这也是陈国太姬遗风的继续延展,显示了与他国有别的特殊性 而歌舞时,那位担任主要角色的女子“值其鹭羽”,用以指挥全场,形成整齐划一的动作。诗中的歌舞女子,既是“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定然一年四季都以歌舞为业,宛若今之职业演员,其歌舞技巧,定是相当高超,堪称当时的国家水平,否则她定被淘汰了此种歌舞,与“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的葛天氏之乐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不知高出了多少倍,这在歌舞史上亦颇有参考价值。
第三章是描写击缶时的道中歌舞。上章是击鼓,此章击缶,看似相同,实际上是有区别的,读时不应轻易带过。鼓为原始的乐器,是先民取兽皮为之,在娱乐时“鼓之舞之”。其声音之大,适合于狂欢之用。而缶是陶制,原是宫廷乐器,适于轻歌缓舞,若是狂舞用之,几下便击坏了,化为一地瓦砾。前章的狂欢高潮时,用鼓伴奏,而此章进入尾声,大家都行走在归途道中,虽有击缶伴舞,但已放慢节奏,是快收场的时候了。 咚咚地敲击大鼓,已为����地敲击瓦缶所代替,是“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此二句,使我们仿佛看到路上人山人海,伴着歌舞的尾声,愉快地回归的场景。
本诗为赋体,三章均为直书其事,没有采用衬托和比喻等手法。在修辞上,除了沿用《诗经》惯用的复叠、排比、摹状的写作方法之外,尤其突出的是多用感叹,以利抒情。陈国的南部靠近楚国,受楚地方言的影响,开头四句,均以“兮”字结尾,其感叹意味甚浓。可见作者之情深意笃。他赞美巫女舞姿,他感慨自己可望而不可及。平中有奇突,奇中寓深情,单相思的神态跃然纸上。其中含有欣赏的心情,亦有占有的欲望,而表白爱情的方法,的确是饶有韵致的。正因为陈国近楚,诗中楚俗尤甚。因而本诗有着语言质朴、格调爽朗的民歌风味,异彩纷呈的风俗世情,显示了别具一格的审美意趣。读此诗如见自然地理与风土人情,使人感到写意传真,神韵天成,有耐人品味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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