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天,高高在上那朗朗青天, 照临下土。照耀大地又俯察人间。 我征徂西,我为公事奔走往西行, 至于艽野。所到的地域荒凉僻远。 二月初吉,周正二月某吉日起程, 载离寒暑。迄今历
诗经《玄鸟》原文及赏析
天命玄鸟①,上天命令神燕降, 降而生商,降而生契始建商, 宅殷土芒芒②。住在殷土多宽广。 古帝命武汤③,当初上帝命成汤, 正域彼四
2021-08-17
明明上天,高高在上那朗朗青天, 照临下土。照耀大地又俯察人间。 我征徂西,我为公事奔走往西行, 至于艽野。所到的地域荒凉僻远。 二月初吉,周正二月某吉日起程, 载离寒暑。迄今历
明明上天,高高在上那朗朗青天,
照临下土。照耀大地又俯察人间。
我征徂西,我为公事奔走往西行,
至于艽野。所到的地域荒凉僻远。
二月初吉,周正二月某吉日起程,
载离寒暑。迄今历经酷暑与严寒。
心之忧矣,心里充满了忧伤悲哀,
其毒大苦。深受折磨我痛苦不堪。
念彼共人,想到那恭谨尽职的人,
涕零如雨。禁不住潸潸泪如涌泉。
岂不怀归?难道我不想回归家园?
畏此罪罟。只怕将法令之网触犯。
昔我往矣,想当初我刚踏上征途,
日月方除。那时候正逢旧岁将除。
曷云其还?什么日子才能够回去?
岁聿云莫。眼看年将终归期仍无。
念我独兮,顾念到自己形单影只,
我事孔庶。差事却多得数不胜数。
心之忧矣,心里充满了忧伤悲哀,
惮我不暇。我疲于奔命无暇自顾。
念彼共人,想到那恭谨尽职的人,
睠睠怀顾。我无限眷念朝夜思慕。
岂不怀归?难道我不想回归家园?
畏此谴怒。只怕上司的责罚恼怒。
昔我往矣,想当初我刚踏上征途,
日月方奥。正值由寒转暖的气候。
曷云其还?什么日子才能够回去?
政事愈蹙。公务却越加繁忙急骤。
岁聿云莫,眼看将年终时日无多,
采萧获菽。人们正忙着采蒿收豆。
心之忧矣,心里充满了忧伤悲哀,
自诒伊戚。我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念彼共人,想到那恭谨尽职的人,
兴言出宿。我辗转难眠思念不休。
岂不怀归?难道我不想回归家园?
畏此反覆。只怕世事翻覆祸当头。
嗟尔君子,长叹息你们这些君子,
无恒安处。莫贪图安逸坐享福分。
靖共尔位,应恭谨从事忠于职守,
正直是与。交正直之士亲近贤人。
神之听之,神灵就会听到这一切,
式穀以女。从而赐你们福祉鸿运。
嗟尔君子,长叹息你们这些君子,
无恒安息。莫贪图安逸碌碌无为。
靖共尔位,应恭谨从事忠于职守,
好是正直。与正直之士亲近伴随。
神之听之,神灵就会听到这一切,
介尔景福。从而赐你们洪福祥瑞。
《诗经》中有些篇章索解不易,以致歧见纷错,本篇就是一例。
《毛诗序》称此诗的主题为“大夫悔仕于乱世也”,寻绎诗意,此诗当是一位长期奔波在外的官吏自诉情怀的作品。他长年行役,久不得归,事务缠身,忧心忡忡,诗中披露出他的复杂心情,千载之下,使人犹闻其叹息怨嗟之声。
全诗共分五章。一、二、三章的前八句都是自述其行役之苦、心怀之忧。对这八句的理解,各家基本上无甚异词。接下来则是反复咏唱“念彼共人”,对“共人”的理解也就歧见纷呈了。“共”即古“恭”字,所谓“恭人”即恭谨之人,具体何指,诸家见仁见智,各抒己说。一种意见认为“共人”是指隐居不仕者。吕祖谦《吕氏家塾读诗记》引丘氏曰:“‘共人’谓温恭之人,隐居不仕者也。贤者久不得归,于是悔仕,进退既难,恐不免于祸,念彼不仕之友闲居自乐,欲似之而不得,故涕零如雨也。”戴溪《续吕氏家塾读诗记》云:“当时必有温共静退之人劝大夫以不仕者,不从其言,故悔恨至涕泣,睠睠怀顾,欲出宿而从之也。”朱熹则释为:“共人,僚友之处者也……大夫以二月西征,至于岁莫而未得归,故呼天而诉之,复念其僚友之处者,且自言其畏罪而不敢归也。”(《诗集传》)朱熹的说法颇为含混。所谓“僚友”,既可理解为同僚中的朋友,也可看作是同僚与友人并提;而所谓“处”,既可解作隐居不仕,也可释为居留在朝。今人高亨则解共人为“恭敬的人,此指作者的妻”(《诗经今注》)。吴闿生则解为“‘念彼共人’者,念古之劳臣贤士,以自证而自慰也”(《诗义会通》)。
此诗的难解之处在于后二章的诗意似与前三章断为两截,难以贯通。后二章中“靖共尔位”的“共”亦当作“恭”解,那么这一句就是恪尽职守之意。如果将前面的“共人”理解为忠于职守的同僚,那么后面敦劝“靖共尔位”似属多余。如果将“共人”理解为隐居不仕者,那么前面既已表示了悔仕乱世、向往归隐之意,后面又勉以恭谨尽职,显然自相矛盾;而且既然是退隐之士,哪里又有职可守呢。历来的注解都试图解决这些矛盾,使之能自圆其说。较有代表性的一种说法是: 后二章为“自相劳苦之辞”。《吕氏家塾读诗记》引欧阳修说云:“‘嗟尔君子,无恒安处’,乃是大夫自相劳苦之辞,云: 无苟偷安,使靖共尔位之职。”吕祖谦申此说曰:“上三章唱悔仕乱世,厌于劳役,欲安处休息而不可得,故每章有怀归之叹。至是知不可去矣,则与其同列自相劳苦曰: 嗟尔君子,无恒欲安处也。苟静恭于位,惟正直之道是与,则神将佑之矣,何必去哉!”戴溪之说与吕氏同,谓“前三章念共人而悔仕,后二章勉君子以安位”,“始悔仕于乱世,终不忍去其君,可以为贤矣”(《续吕氏家塾读诗记》)。这样的解释也许颇合于怨而不怒、温柔敦厚的诗教,但将后二章看作既是自勉、又是互相劝慰之词,实在是很牵强的,“自勉”云云只能是解诗者的曲为之说,因为此处说话的对象“君子”明明是第二人称的“尔”。
其实此诗与《四月》、《北山》等诗表达了类似的情感,即感慨征戍久役、劳逸不均。所谓“共人”应该是与诗人一样效命王室、忠于职守的人,因而想到他们,就会油然而生一种同病相怜、眷然怀恋之情,“涕零如雨”、“睠睠怀顾”就是这种情绪的体现。“兴言出宿”则表现诗人在怨艾之后仍起身踏上征途。“念彼共人”的复叠之词展示出诗人情感演变的轨迹: 虽然忧伤孤独,疲于奔命,但对王事还是不敢懈怠,有“彼共人”作为榜样,他也只能席不暇暖,奔走四方。有了这样的铺垫,下面转入对“君子”的劝勉也就顺理成章了。揣摩诗意,这四、五两章当是诗人对在上者的劝诫。“君子”显然不是指一般人,而是那些身居高位的统治者。“嗟尔君子,无恒安处”实在有着无穷的感喟,在这声声敦劝中不难体会到诗人的怨嗟。“无恒安处”的言外无疑意味着这些“君子”的安居逸乐,它和诗人的奔波劳碌、不遑宁处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诗人劝勉这些“君子”勤政尽职,正说明他们未能像“共人”那般一心为社稷黎民操劳。“神之听之”的声声祝愿中难道没有告诫的弦外之音在回响?
这首诗采用赋体手法,不借助比兴,而是直诉胸臆,将叙事与抒情融为一体,娓娓道来,真切感人。诗中既多侧面地表现了诗人的内心世界,又展示了他心理变化的轨迹,纵横交织,反复咏唱,细腻婉转。可以说这首诗与《北山》诗同样表现了不满上层统治者的怨情,但它不像《北山》那样尖锐刻露、对比鲜明,它的措辞较为委婉。
相关推荐 无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