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早采者为茶,晚采者为茗。《本草》①云:止渴,令人不眠。南人好饮之,北人初多不饮。 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大师大兴禅教②,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挟,
《小公务员之死》小说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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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1
茶早采者为茶,晚采者为茗。《本草》①云:止渴,令人不眠。南人好饮之,北人初多不饮。 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大师大兴禅教②,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挟,
茶早采者为茶,晚采者为茗。《本草》①云:“止渴,令人不眠。”南人好饮之,北人初多不饮。
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大师大兴禅教②,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自邹、齐、沧、棣③,渐至京邑,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④,投钱取饮。其茶自江、淮而来,舟车相继,所在山积,色额⑤甚多。
楚人陆鸿渐为《茶论》⑥,说茶之功效并煎茶炙茶之法,造茶具二十四事以都统笼贮之⑦。远近倾慕,好事者家藏一副。有常伯熊者⑧,又因鸿渐之论广润色之,于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
御史大夫李季卿宣慰江南⑨,至临淮县馆⑩;或言伯熊善茶者,李公请为之。伯熊着黄被衫(11),乌纱帽,手执茶器,口道茶名,区分指点,左右刮目。茶熟,李公为歠(12)两杯而止。既到江外(13),又言鸿渐能茶者,李公复请为之。鸿渐身衣野服(14),随茶具而入,既坐,教摊如伯熊故事(15)。李公心鄙之。茶毕,命奴子取钱三十文酬煎茶博士(16)。鸿渐游江介(17),通狎胜流(18),及此羞愧,复著《毁茶论》。伯熊饮茶过度,遂患风气(19),晚节亦不劝人多饮也。
吴主孙皓(20)每宴群臣,皆令尽醉。韦昭(21)饮酒不多,皓察使以茶茗自代。晋时谢安诣陆纳(22),纳无所供办,设茶果而已。
按:此古人亦饮茶耳,但不如今人溺之甚。穷日尽夜,殆成风俗。始自中地(23),流于塞外。往年回鹘入朝(24),大驱名马市茶而归,亦足怪焉。
《续搜神记》云:“有人因病能饮茗一斛(25)二斗,有客劝饮过五升,遂吐一物,形如牛胰(26),置柈(27)中以茗浇之,容一斛二斗。客云:‘此名茗瘕’(28)”。
(《封氏闻见记》)
注释①《本草》——即《神农本草经》,因书中所记名药以草类为多,故名。②禅教——佛教。③邹、齐、沧、棣——邹,今山东邹县一带。齐,今济南一带。沧,今河北沧州一带。棣,今山东惠民一带。④不问道俗——不论佛、道之徒与普通世俗之人。⑤色额——花色品种。⑥陆鸿渐——陆羽(733—804),字鸿渐,唐代竟陵(今湖北天门)人,所撰《茶经》,是论茶的专门著作。《茶论》,即《茶经》。⑦事——物品一件叫一事。都统笼,可以存贮全套茶具的笼子。⑧常伯熊——唐代人,善煮茶。对陆鸿渐的《茶经》有所补充发挥。⑨宣慰——安抚。唐代派中央官员到地方巡察,称宣慰安抚史。⑩临淮县——今安徽省泗县东南。⑾黄被衫——黄披衫。被,通“披”。⑿歠(chuo)——饮。⒀江外——长江之外(以中原为观察点)。⒁衣野服——穿着平民的普通衣服。⒂教摊——指挥摆设茶具并煮茶。故事,旧法,旧例。⒃煎茶博士——旧时称茶坊侍者为煎茶博士。⒄江介——江边。⒅通狎胜流——与名流交好。⒆风气——中医学病名。⒇孙皓——三国时吴国末代皇帝。(21)韦昭——字弘嗣,三国时吴国云阳(今江苏丹阳)人。(22)“晋时”句——谢安,字安石,东晋政治家。陆纳,晋人,字祖言。(23)中地——中原地区。(24)回鹘——即“回纥”。中国古代少数民族。(25)斛(hu)——容器,可装十斗。(26)牛胰——牛的胰脏。(27)柈(pan)——通“盘”。(28)瘕(jia)——腹内有结块的病症。
赏析茶,在我国的种植及饮用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名目繁多的茶道,常常让异邦之客叹为观止。《封氏闻见记》中的这篇短文记载了我国饮茶的风俗及与茶有关的许多轶闻,侃侃道来,如数家珍,仿佛一位博学多识的长者茶余说茶。
文中说,饮茶成为一种风俗,是在唐玄宗开元年间,而且是由南及北,由东向西,推广开来。作者写当时的盛况,“人自怀挟,到处煮饮”,“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茶自江、淮而来,舟车相继,所在山积,色额甚多”。着墨不多,却点染了一派热闹繁盛的景象。
饮茶风俗造就了“茶博士”。作者用不小的篇幅介绍了陆鸿渐、常伯熊的轶事。陆、常二人为御史大夫李季卿布茶道一段写得颇为传神。常伯熊“着黄被衫,乌纱帽,手执茶器,口道茶名,区分指点,左右刮目”,由服饰、动作可以想见他的渊博,他的严谨持重。与之相对,陆鸿渐则“身衣野服,随茶具而入”,他并不亲自操作,而是“教摊如伯熊故事”,指挥着茶坊侍者摆设茶具,煎煮茶水,把常伯熊的作法重复一遍。这位后来被民间尊为“茶神”的陆羽,不拘俗礼,倜傥潇洒的作派,着实让那位御史大夫心中不快了好一阵,喝完茶,命仆从取钱30文只酬谢煎茶的茶坊侍者。这无异是对陆鸿渐的侮辱,他因此愤然作《毁茶论》,可见他于潇洒之外的自尊自傲。
茶是一种十分理想的饮料,淡茶一杯,余味无穷。以茶茗代酒,设茶果待客,唐以前即已有之。作者在篇末引录《续搜神记》中所记的一桩怪事,更增添了茶的传奇色彩,也增添了行文的活泼生动。
茶固然好,但当饮茶成为一种病态的时尚,“穷日尽夜”,嗜茶成癖,茶的功效便走向了负面。那位着黄衫、戴乌纱的常伯熊,便因“饮茶过度,遂患风气”。这是一个教训。作者的客观实录精神使他看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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