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四川是个神奇的世界,那里的人民过年过得特别快,从同一纪元算起,在同一时期内,别地方的人们方到24年,四川人至少已到40多年了。关于这事,我们非四川人,向来只听到零星的一些传说,不知
《小公务员之死》小说原文
《小公务员之死》是很经典的一部短篇小说,关于《小公务员之死》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呢?来了解一下吧。
2024-09-11
久闻四川是个神奇的世界,那里的人民过年过得特别快,从同一纪元算起,在同一时期内,别地方的人们方到24年,四川人至少已到40多年了。关于这事,我们非四川人,向来只听到零星的一些传说,不知
久闻四川是个神奇的世界,那里的人民过年过得特别快,从同一纪元算起,在同一时期内,别地方的人们方到24年,四川人至少已到40多年了。关于这事,我们非四川人,向来只听到零星的一些传说,不知究竟如何。我在最近出版的《汗血月刊》第4卷第4号上,偶然看到了详情。
4卷4号的《汗血月刊》,是“各省现实政治调查专号” ,里面的精彩文字,据编者说,“首推叶翔之君的《四川现实政治调查》”一文。叶君调查得四川各军征收粮税的情形如下:
“(甲)二十一军——二十一军征粮,前为一年四征,现已改为一年分上下两季征收,但粮额加重,无异是以四年预征全数,在一年中分两次收取,附加甚重,正粮与附加税的比率,竟达1与20之比,如泸县每粮一石,共须附加13元6角1分,现已预征至40余年。
(乙)二十军——二十军征粮,一年六征,每粮一石,正额24元,附加须53元,现已预征至民国53年。
(丙)二十九军——二十九军征粮,一年六征,每粮一石,附加洋8元9角,现已预征至民国73年。
(丁)二十八军——二十八军征粮,一年六征,现已预征至民国78年。
(戊)其他各军——二十四军征粮,一年八征,现已预征至民国60余年。二十三军在以前的征粮情形,最可骇人,约预征在民国100年以上。新编第六师,已预征至民国58年。新编二十三师,现已预征至民国57年。”
这样一篇细帐,给他省的人们看看是颇有意思的。我的在浙东的老家,并无分寸的土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粮税,作为家长的我的伯父,常常因为无力纳粮,被捉去坐监。每逢粮差下乡,便是我家最忧恐的时候。然而,我们所未纳的却是旧粮,有的还是前清时候欠下的,比起四川的情形来,的确不可同日而语了。四川各军的预征粮税,据说在民五以后,自民五至今,已征到100余年,这样加速度地下去,说不定在民国100年之前预征到1000余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两句古诗,也可为四川农民咏了。
然而,四川毕竟是天赋之国,土地的出息那么大,在“正供”和“附加”的重征之下,经得起预征四五十年到一百年之多,较之一天只会生一个金蛋经不起破腹预支的鸭子,确实强得多了。但这也许是四川各军的洪福齐天所致罢,这样的天赋,实在也太grotesque①了。
不过,据叶翔之君说来,这个神奇的四川,也必至达到两种结果: “一是军方不顾民困,再深刻的搜刮,必至官逼民反,酿成民变。二是收入不敷支出,(那样的收入还不敷支出! )军方负债更重,促成金融的崩溃,而军队本身亦同时瓦解。”
所以在同一期《汗血月刊》上,吴致华先生“仿鲁迅的调子”叫道: “救救川人!”
(1983年三联书店版《徐懋庸杂文集》)
注释 ①grotesque——英文,奇异的,奇怪的。
赏析 徐懋庸的杂文师承鲁迅,尤其继承发扬了鲁迅的战斗精神。他在30年代所写的杂文确如匕首、投枪,“锋利而切实” 。《神奇的四川》即为典型一例。文章以犀利的笔法抨击了封建军阀的横征暴敛,揭露了旧中国社会的黑暗和劳动人民的悲惨命运。
四川何以神奇? 骇人听闻的事实最能说明问题,作者干脆将《四川现实政治调查》中的“精彩文字”引录文中,这样,“久闻”的四川之神奇即可昭然若揭。引录的这一段触目惊心的纪实性文字,使文章从一开始就显得锋芒毕露,以至使我们感到作者非要呼天呛地般痛骂一番不可了。但恰恰相反,一句“这样一篇细帐,给他省的人们看看是颇有意思的”,将积蕴在作者心中的难以抑制的愤激之情,化作了不急不徐、从容不迫的语言,寓热于冷,藏急于缓,文势也愈发显得奇警了。接着作者以自己的家乡同四川相比,一个是还在纳前清时欠下的旧粮,一个是已经开始预征百年后的粮税,中国社会的混乱与畸形全包含在这一个奇异的对照之中了。接下来反说正说,表面上慨叹“四川毕竟是天赋之国……经得起预征四五十年到一百年之多”,实际上是对封建军阀恣意盘剥和贪得无厌的莫大嘲讽与有力的控诉。这种无止境的盘剥的结果是什么呢?作者引用同一篇调查的说法,一是官逼民反,一是军方仍入不敷出,遂自行瓦解。这第二种结果尤其令人惊诧,作者虽未作臧否,读者却可以想到,既已预征到百年之后尚入不敷出,则结果只有一个——唯继续预征下去才是,所谓军方自行瓦解之说实属无稽之谈。此时无声胜有声,作者不去驳斥“瓦解”说,正是一种愤慨到了极点的表示。
纵观本文,思路全由 “神奇”而展开,无论陈列事实,抑或抒写感受,均不枝不蔓,做到了高度的集中与简洁。文章的气势,自始至终从容而舒缓,作者竭力将激愤之情深藏于冷静的表层之下。然而读罢全文,军阀的残暴与农人的悲惨,却能强烈地冲击读者的心扉,使人自然地要同作者一道疾呼: “救救川人! ”这种艺术效果,在杂文欣赏中,大约也并不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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