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甲戌本》不避康熙帝“玄”字讳的问题

【导语】:

脂伪论考证上的重大失误与欧阳健等先生商榷 红学研究 欧阳健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明清小说研究家,他于1993年前后提出脂批和脂本都是为迎合胡适的新红学而伪造的,而《程甲本》才是曹雪芹

  “脂伪论”考证上的重大失误——与欧阳健等先生商榷

  红学研究

  欧阳健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明清小说研究家,他于1993年前后提出“脂批”和“脂本”都是为迎合胡适的“新红学”而伪造的,而《程甲本》才是曹雪芹“正宗真本”的观点,引起红学界的极大震动和激烈的争论。二○○三年,欧阳先生又出版巨著《还原脂研斋》(以下简称《还原》),都四五十万字,从各个方面多层次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可谓集“脂伪论”之大成。欧阳先生不弃末学,与笔者兄弟相称,并热心为笔者查找复印资料,在下感激不尽。但套用西方哲人亚里斯多德的话:“吾爱吾友,但吾更爱真理”。笔者细读欧阳先生所赠《红楼新辨》、《红学辨伪论》以及《红学百年风云录》、《还原脂研斋》诸书,不能不认为其“脂伪论”无法成立。

  “事实胜于雄辩”,无论你说什么、怎样说,最后都要凭事实说话。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来说,根本在于考证是否成立。而“脂伪论”在论证过程中出现了重大的、不应该有的误考误证。篇幅有限,本文仅列举要者略加辨析:

  一、关于《甲戌本》不避康熙帝“玄”字讳的问题

  欧阳先生对“脂本”以及“脂批”产生怀疑,发端于《甲戌本》的不避康熙帝“玄”字讳。1993年,欧阳先生在《关于〈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讳字》一文中写道:“由讳字鉴定版本时代绝无例外”(1)[P92],“康熙是清代的圣祖,他的讳,乾隆时要避,嘉庆、道光要避,咸丰、同治、光绪、宣统时也要避,终清之世,统统要避——何时可以不在避了呢?惟有清亡之后的民国”!(1)[P94]。以此作为“脂伪”的“一个硬证”。清朝避康熙帝“玄烨”的名讳,“玄”字或“敬缺末笔”或改写为“元”字, 而且举凡“玄”的组合字如“眩、泫、炫、铉、弦、痃、舷、伭、蓄”等字中的“玄”都要“敬缺末笔”。在《还原》一书中指出《甲戌本》第七回侧批:“攒花簇锦文字,故使人耳目眩乱”中的“眩”字不缺笔(2)[P369],云云。

  其实,海内外学者如日本石雷、香港梅节先生以及笔者,都发现了清朝民间的“抄本”和“刻本”中“玄”字不避讳或者避讳不严、不全的实例,证实了这种“避讳绝对论”的观点不能成立,此不赘引。

  令人感到好笑的是,被欧阳健等先生视为“正宗真本”的《程甲本》避讳也不严格。比如,《程甲本》卷首“绣像”第二十二幅“女乐”后“调寄菩萨蛮”赞辞:“絃管无情,竟作晨钟侣”中的“絃”字(3)[P54],就不避讳(见附图)。另外,如第十回尤氏和璜大奶奶谈论秦可卿的病情:“话也懒怠说,眼神发眩”(3)[P311],张先生说秦氏的病症“头目不时眩晕”(3)[P321],第十一回尤氏说吃了张先生的药“今日头眩的略好些” (3)[P328],这几处的“眩”字都没有缺末笔,也就是说没有避讳。那么根据欧阳先生“绝不例外避讳”的观点,难道可以认为《程甲本》也是“民国以后为迎合某人需要”而“伪造”的吗?

  二、关于“造化主”是否“现代词汇”的问题

  《甲戌本》第一回有脂批“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还原》中根据《汉语大词典》等资料认为“造化主”一词是梁启超光绪二十八年(1902)在《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一文中首先使用的“现代词汇”,因此说“梁启超既是中国最早使用‘造化主’一词的人,则下这条批语决不会早于光绪壬寅(1902)”(2)[P180]。

  笔者在给欧阳先生的信中指出,《汉语大词典》学术水平较低,不能作为追寻“语源”的根据。实际上,魏源《海国图志》卷二十五《各国回教总考》中就已经记载:“《西域图志》:回人尊敬造化之主”,称天主为“大造化主”(4)[P528];卷二十六《西印度如德亚国沿革》记载:“《坤舆图说》:亚细亚最西有名邦,曰如德亚。……因造物主降生是邦,故人称为圣主”等等(4)[P537]。按:魏源的《海国图志》五十卷本初版于道光二十二年(1842),百卷本初版于咸丰二年(1852),至少比梁启超使用“造化主”一词要早半个世纪以上。而其所引用的《坤舆图说》为明末清初来华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1623—1688)所著,《西域图志》则为乾隆二十一年(1756)敕修。这都证明在曹雪芹和脂砚斋之前,“造化主”和“造物主”(两者同意)已经在中国大量使用。更早的例子则出现于唐代,唐代的傅奕《请废佛法表》一文中有“大唐廓定,作造化之主” (5)[P591];著名的边塞诗人高适《鲲化为鹏赋》一文中有“一朝乘阴阳之运,遇造化之主” (5)[P1241]等等。也就是说“造化主”一词及其概念,唐代就已经出现,根本与梁启超无关,也根本不是梁启超首先使用,到曹雪芹时代已经使用了上千年了。

  三、关于“妮子”和“千伶百俐”词汇问题

  《甲戌本》第三回有脂批曰:“最厌近之小说中,满纸‘千伶百俐’,这‘妮子亦通文墨’等语”。《还原》一书中认为:清代小说中使用“千伶百俐”一词的“除了《续金瓶梅》,成书都比《红楼梦》晚。脂砚斋所谓‘近之小说’,肯定不会指《续金瓶梅》” (2)[P130],又说清代小说中使用“妮子”一词的自《镜花缘》起到《孽海花》“写得都比《红楼梦》晚。最有意思的是,将‘千伶百俐’、‘这妮子’写进同一书中的,是曾朴的《孽海花》。脂砚斋之所嘲,莫非即此书乎?若真是这样,这条脂批就批在光绪三十一年(1905)之后了”(2)[P131]。

  按:“妮子”、“伶俐”作为口头文学语汇,大约起源于唐、宋。如《新五代史作》卷十七《晋高皇后李氏传》:“吾有梳头妮子,窃一药囊以奔于晋,今皆在否?”(6)[P19]朱熹《朱子语类》卷三九《论语》二十一《柴也愚章》:“有一等伶俐人,见得虽快,然只是从皮肤上略过”(7)[P17]。作为著名明清小说的研究家,欧阳先生应该知道:“妮子”和“伶俐”语汇,在宋元明清的词曲小调及小说杂剧中早已大量使用。“伶俐”之加“千、百”等数词,不过是汉语口语中为强调语气经常使用的修辞手法,如“奇怪”做“千奇百怪”、“姿态”做“千姿百态”、“锤炼”做“千锤百炼”、“娇媚”做“千娇百媚”、“了当”做“千了百当”等等,不胜枚举。清代中前期小说使用“妮子”和“千伶百俐”语汇的,如丁耀亢《续金瓶梅》第五十一回:“月娘心里想:‘这妮子离家久了,见我出了家,有些二心’”(8)[P496];第四十八回:“孔寡妇道:‘桂姑娘,你平日千伶百俐,又和我女儿比亲生姊妹般同’” (8)[P462];李百川《绿野仙踪》第七十二回:“于冰道:‘这小妮子怀恨于我,非一年矣’” (9)[P719];第十八回:“胡监生道:‘娘子千伶百俐,难道还不知小生的意思么?’”(9)[P159],等等。这都是“妮子”和“千伶百俐”见于同一部小说中的例子。无论曹雪芹、脂砚斋等人是否见过这些小说,可以肯定的是:曹雪芹同时代的清朝中前期,“妮子”和“千伶百俐”是文学作品中大量使用的语汇。更不要说那些我们今天已看不到的,当时大量产生的粗制滥造的“才子佳人”等“近之小说“,比如《红楼梦》中提到的《凤求凰》以及贾母所痛批的弹词、戏曲、小说之类。依此来推断“脂批”是民国以后伪造,根本不合逻辑!

  四、关于“省发”一词和“黛玉葬花图”

  《庚辰本》第二十三回有畸笏叟的一段眉批,《还原》一书中断句为“丁亥春间,偶识一浙省发,其白描美人,真神品物,甚合余意。奈彼因宦缘所缠无暇,且不能久留都下,未几南行矣。余至今耿耿,怅然之至。恨与阿颦结一笔墨缘之难若此,叹叹。丁亥夏,畸笏叟”。《还原》中引《元史•选举志》进行一番考证,认为“‘省发’乃官员委任的一种制度”(2)[P140],眉批中的“浙省发的《美人图》”就是《黛玉葬花图》,而“嘉庆六年(1801)李佩金《萧湘夜雨》所咏《题葬花图》,是最早产生的葬花图”,“批中所云丁亥,肯定不会是乾隆三十二年丁亥(1767),而只能是嘉庆年间《葬花图》盛行之后的道光七年丁亥(1872)、甚至光绪十三年丁亥(1887)”云云。

  按,元代以前因中央机构设三省六部(元代仅设一中书省,为太子兼职),官吏的任免根据官品高下分别由“中书省”和“吏部”任命,故此有“省发”和“部发”之说。但是,明代初年,朱元璋嫌三省权力太大,为集中皇权,下令撤消中央机构“省”的建制,仅保留“六部”,因此“官员任免制度”中没有“省发”一说。而“清承明制”,比明代的权力更加集中,中央机构也不设“省”的建制,故此清代的“官员任免制度”中,也没有“省发”一说。因此,畸笏叟批语中的“省发”二字,并不是指“官员任免制度”,根本购不成一个词汇。欧阳先生对此批的断句是有问题的,也必然影响到对这条批语的理解。正确的断句应该将“省”、“发”二字断开,为“偶识一浙省,发其白描美人,真神品物,甚合余意”。所谓“浙省”是“浙江省人”的省略语,而“靖批”中作“浙省客”,可证。“发”为动词,为“打开”、“展示”之意。

  那么批语中的“美人图”是否就是《黛玉葬花图》呢?细读批语,其中“无暇”二字,传给我们几条信息:畸笏叟确实曾求过“浙省客”画《黛玉葬花图》,否则谈不上什么“有暇”还是“无暇”,这是一;其二,“奈彼因宦缘所缠,无暇”,“浙省客”忙于公务,没有时间来细研《红楼梦》、精绘《葬花图》;“未几南行矣”,根本就没有画成。如果“美人图”就是《黛玉葬花图》,并且畸笏叟十分满意,称之为“神品”。则“与阿颦一段笔墨缘”应该是早已如愿“了结”,根本就不会因“浙省客”“无暇”、“未几南下”而徒唤“奈何”,“耿耿至今,怅然之至”,“恨恨”不已,再三“叹叹”了。因此,可以肯定欧阳先生将“浙省客”之“美人图”当成《黛玉葬花图》的理解是错误的,所做的考证是既不合逻辑,也文不对题,根本不能成立。

  五、关于关于“西堂产九台灵芝”的问题

  《庚辰本》第二十八回有眉批曰:“大海饮酒,西堂产九台灵芝日也。批书至此,宁不悲乎?”。《还原》中引克非先生《红楼雾瘴》中的话:“未见过,也未听见采芝出售的山民说过叠成若干层的(灵芝),连类似的传说也没有。事实上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灵芝”(2)[P169],称“将此说驳得体无完肤”(2)[P168]。

  世上许多事情,欧阳先生和克非先生“未见过”或者“未听说过”的多之又多,并不能因自己“未见过”或“未听说过”就可以断定“不可能有”!事实上,这种克非先生连“听都没听过”的“叠成若干层的灵芝”,不仅自古就有,而且红学界经常使用的一种史料——曹寅《楝亭集》中就有明确的记载!《楝亭诗钞》卷七《栗花歌》小序云:“栗花,栗树所产菌。其大逾常,不时见。偃盖七重,色绀赤。友人云,即紫芝。因戏为此歌”(10)[P2]。这种“叠成若干层的灵芝”(即“偃盖七重”也),因为“其大逾常,不时见”,十分稀罕,因此也分外珍贵,被视未奇珍异宝,祥瑞之兆。故尔曹寅长歌歌之,而脂砚斋也必当铭记在心,破家之后,每一忆及此事,自然“宁不悲乎”了。正因为它的“不时有”,欧阳先生和克非先生“未见过”甚至连听也“未听说过”,这本来并不奇怪,但就因此而断言“事实上不可能有这样的灵芝”,恐怕是厚诬古人了。无论如何,不能将曹寅的《楝亭集》也视为“伪书”吧?

  六、关于“燕山窦公”的典故问题

  《有正本》第四回前有题诗云:“请君着眼护官符,把笔悲伤说世途。作者泪痕同我泪,燕山仍旧窦公无”。一般认为这里的“燕山窦公”指五代时期的窦禹钧,但《还原》一书经过长篇考证,认为是汉代的窦宪(2)[P343]。并因此而说题诗为狄葆贤所作,“有正本的坐标,只能定在公元1911年”(2)[P347]云云。

  但是,不管《还原》中如何考证,始终提不出任何一个将“燕山窦公”当作窦宪典故的例子。这毫不奇怪,因为在宋元明清科举盛行的年代,“五子登科”的典故几乎人人皆知,而这个典故就是指窦禹钧,毫无疑问。比如明清时代作为儿童识字课本的《三字经》中就有“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11)[P3];《幼学琼林》卷四《花木》:“窦禹钧五子齐荣,人称五桂”,并有注释:“窦禹钧为人素称长者,年三十无子。往延寿寺烧香,拾得遗金持归。名旦诣寺,见一人涕泣,公问所因。其人告曰:‘父犯大罪,贷百金将赎父罪。昨日昏睡失去’,公以金还之。夜梦祖父曰:‘汝有阴德,延寿二纪,赐五子,皆显擢’。后公至左谏议大夫致仕。生五子仪、俨、侃、偁、僖,俱登第。人称‘燕山五桂’耳”(12)[P211]。题诗中正是以窦禹钧的“教子有方”来反衬《红楼梦》中贾府的“子孙不肖”,非常贴切。

  而且窦宪是汉代人,窦禹钧是五代人,对于宋以后的人来说都是典故,无论“燕山窦公”是指窦宪还是指窦禹钧,都不能判定用此典的是哪代、哪朝人。那是不合逻辑的。

  七、关于脂批中三个“特殊词语”:“悬崖撒手”、“恒河沙数”及“常山之蛇”

  吴国柱先生在2004年《红楼》第四期发表《脂批“承袭型”举例》(以下简称《承袭》)一文,其中有关“考证”问题,今也一并在此讨论。

  吴先生《承袭》一文中认为“脂批”中的许多词汇“承袭”自嘉庆以后的点评派。令人感到很奇怪,所列举的三条脂批的“特殊词语”:“悬崖撒手”、“恒河沙数”、“常山之蛇”,实际上都是唐宋之前的典故,对清代人来说是根本谈不上“谁承袭谁”的问题,更谈不上是“直接承袭(清朝中晚期)历代各家之批的”。而吴国柱先生却在《承袭》一文中硬说“从以上‘悬崖撒手’、‘恒河沙数’、‘常山之蛇’三个例子来看,脂砚斋在评点《石头记》时,很可能读过二知道人《红楼梦说梦》和王希廉、张新之、姚燮‘三家评本’”(13)[P16],因此甲戌、己卯、庚辰诸脂本“绝非乾隆年间的批本”云云(13)[P17]。请看事实:

  (1)“悬崖撒手”一词,在佛教的唐宋禅宗语录中是经常遇见的词汇。因为禅宗不主张长期对佛教经典的潜心修为,而讲究“明心见性”的“顿悟”,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以“悬崖撒手”一词是经常挂在嘴边的。比如宋代绍隆等编《圆悟佛果禅师语录》卷第三有云:“上堂云:……方论照用,直下悬崖撒手,便可承当,还有恁么人么?”(14)[P229],“上堂云:古佛有通津,当阳亘古今。悬崖能撒手,一语直千金”(14)[P233];卷第七有“万仞悬崖撒手,要须其人”(14)[P250];卷第八有“更说甚衲僧巴鼻,争如撒手悬崖去”(14)[P254];卷第十有:“向万丈悬崖处撒手,百尺竿头进步,且道此事毕竟如何委悉?”(14)[P262]等等,这位宋代禅师反复叮咛弟子“悬崖撒手”,可谓不厌其烦。

  (2)“恒河沙数”也是佛教经典中常用的词汇,喻数目之多。如南北朝鸠摩罗什所译《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之《无为福胜分第十一》云:“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我今实告言汝:若有善男子、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15)[P167]。同为鸠摩罗什所译《妙法莲华经》卷第三《化城喻品第七》云:“千万亿恒河沙那由他等众生,亦以不受一切法故,而于诸漏心得解脱”(15)[P896];卷第三《授学无学人记品第九》中云:“为十方无量千万亿恒河沙等诸佛如来所共赞叹,称其功德”(15)[P919]等等。

  (3)“常山之蛇”也是在用典,而且出典更早。春秋之际的《孙子兵法》第十一卷《九地篇》云:“故善用兵,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16)[P189--190]。《晋书•桓温传》记载:“初,诸葛亮造‘八阵图’于鱼复平沙之上……。温见之,谓‘此常山蛇之势也’”(17)[P300]。文人中常用此典,如南北朝庾信《哀江南赋》中云:“昆阳之战象走林,常山之阵蛇奔穴”(18)[P220]等等。

  从上可知,认为脂砚斋、畸笏叟诸人只有读过“二知道人”等人的批语,才知道、才能够使用“悬崖撒手、恒河沙数、常山之蛇”这类“特殊词语”,完全是考证上的严重失误。真不知从何说起!

  以上诸考证问题,谈不上艰深,笔者所引用也皆为常见古籍和古典文学作品,甚至有的浅显如《三字经》、《幼学琼林》之类。除了克非先生是小说家而外,欧阳先生和吴先生都是我国专攻古典文学的著名学者,以他们真实的学术水平而论,应该绝不会出现如此重大的却十分低级的失误。之所以然者,是他们陷入“窃斧之疑”的心理怪圈,千方百计强扭曲解以符合己说,因此出现不合逻辑的粗疏轻率的考证和论证。

  参考文献:

  (1) 欧阳健《红学辨伪论》,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2) 欧阳健《还原脂砚斋》,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3) 《程甲本红楼梦》,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2年影印本;

  (4) 清•魏源《海国图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续修四库全书》第743册影印本;

  (5) 清•董诰等编《全唐文》,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影印本;

  (6) 宋•欧阳修《新五代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6年影印本;

  (7) 宋•朱熹《朱子语类》,北京:乾隆《四库全书》本;

  (8) 清•丁耀亢《续金瓶梅》,济南:齐鲁出版社1988年版;

  (9) 清•李百川《绿野仙踪》,北京:人民中国出版社1993年版;

  (10) 清•曹寅《楝亭集•楝亭诗钞》卷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影印本;

  (11) 宋•王应麟《三字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

  (12) 明•程登吉《幼学琼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

  (13) 吴国柱《脂批“承袭型”举例》,贵阳:贵州省红学会编《红楼》2004年第四期;

  (14) 宋•绍隆等编《圆悟佛果禅师语录》。《禅宗语录辑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影印本;

  (15) 南北朝•鸠摩罗什译《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佛教十三经》,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3年影印本;

  (16) 春秋•孙武《孙子》,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影印十三家注本;

  (17) 唐•房玄龄等《晋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6年影印《二十五史》版;

  (18) 瞿蜕园选注《汉魏六朝赋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4年版;

  二○○五年五月三十日

  红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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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曲引子枉凝眉终身误恨无常喜冤家分骨肉虚花悟乐中悲世难容聪明累留余庆晚韶华好事终飞鸟各投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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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情节黛玉入府梦游太虚元妃省亲宝玉挨打宝钗扑蝶共读西厢黛玉焚稿湘云醉眠可卿之死紫鹃试玉探春理家惑馋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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